她同时还扫了四周一圈,瞥见庄士严内心一突,两眼一转,刹时恍然,这是事败了。
纪宗贤忙摆手,“伯父,绝无此事。”
老侯爷笑意已不见,严厉点头,“若此事当真,老夫必定要支撑公道。”
“我母亲年纪大了,偶然记性差一些,需提起才想起旧事,见了二侄女嫁奁票据后,她恍然,当年兄长是把祖产私产并在一处打理存放的。”
他倒是说得合情公道,老侯爷却不是个好乱来的,一语正中关头,“无妨,你将账册都取出来,老夫细细看了,自会辨认清楚,也无需你母亲操心了。”
“荒诞,那天然不是。”
伉俪俩对临江侯府趋之若鹜,曹氏当然也早早来了,她被吃紧请到前厅,万绿丛中一点红,她是傻眼的,“夫君,这是如何了?为何叫妾身来?”
“伯父有所不知,我母亲前日听了二侄女嫁奁票据,忽觉耳熟,细细回想,本来内里有些家传物事。”这借口昨日便说过,纪宗贤顺手捻来,非常利索。
第十五章
老侯爷点头,“这个天然。”
这对伉俪唱念做打一番,指天发誓不再有此念,方勉强把这事乱来畴昔了。虽大师内心一定不明白,但这回纪宗贤表示还是能够的,他敏捷将锅甩出去,将此事从身上撕撸开,最起码大面上如此。
纪婉青午膳前接到娘舅传话,说诸事已安妥,下午,便收到各种版本的动静。
庄士峻厉喝一声,“纪宗贤,你出来!”
她虽被迫认下,先仍尽力卸下任务,纪宗贤闻言心中一松,他便喝道:“即便家里不易,你要借用,可与侄女筹议一番,侄女通情达理,必会同意,你怎可如此?”
曹氏懵了半响,很快贯穿到夫君的意义,这是要她背锅?
这些版本大同小异,主题都是靖北侯府夫人出身不显,眼界窄人贪婪,竟然妄图丧父侄女手上钱银财产,鼓动婆母谋夺,侄女亲舅知悉大怒,一状告到纪氏族长老国丈面前,求主持公道。
“你兄长侄儿为大周朝捐躯,未几时,寡嫂也去了,你很荣幸,竟然秉承了爵位。”
“何太夫人我见过,老太太年纪大了,倒是有些神思恍忽。”
曹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扯出帕子捂着脸放声大哭,“夫君啊!妾身这是迫不得已啊,家计艰巨,妾身想着侄女手头松动,才想着借用些许,毕竟这府里,是大师的啊!”
他指了指地上两个樟木大箱子,“这边一个,是靖北侯府祖产账目;那边一个,便是妹夫私产账目。”
他视野转向纪宗贤,声音峻厉起来,“宗贤,可有此事?”
大春季里,纪宗贤满头大汗,在这个要紧关头中,他灵光乍现,“亲家舅爷,你且听我说,此事我原不晓得,不过昨日听母亲老婆提了一嘴。”
纪宗贤没法,只得硬着头皮出来,他三年前在庄士严手里吃过亏,一见对便利犯怵。
“大胆曹氏!你还要问?”纪宗贤唯恐老婆掉链子,当即大声喝道:“说!你为何鼓动母亲?让她觉得祖产私产混合,几乎让大侄女受了天大委曲!”
纪宗贤噎了噎,“呃,请伯父明鉴,当年父亲在时,账房曾经起火,把账册烧毁。”不得已,他只能又把那套大话搬出来了。
纪宗贤看着万分愤恚,疾言厉色,实则紧紧盯着老婆,恐怕对方一个脑抽,当场否定,“你还蒙骗了我,让我差点背上不忠不孝不义之名!”
不过老侯爷不是纪婉青,赖字诀明显不可,他怒道:“真是荒诞至极!你父亲归天二十多载,那账册莫非就还未能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