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年纪虽大，底气却足，我怕她这一训开来就不晓得甚么时候结束，忙打断了她的话，看了看一旁抹得眼睛通红的范氏，说道：“我叫人带着母亲去前面梳洗一下，这个模样被人瞧见了不好。”
对于这套说辞，张老太太与范氏坚信不疑，范氏更是忍不住骂绿篱失了知己，在遭了婆婆一记白眼以后，诚恳地闭上了嘴，又开端用帕子抹眼泪。
我叫了宫女出去带范氏出去梳洗，待殿内只剩下了我与张老太太两人，我坐直了身子，靠近了她低声说道：“祖母，我想叫家里向齐晟自请带兵南下安定云西之乱。”
见已是敲打得差未几了，我这才叫了她起来，看着她红红的眼圈，我忽地很驰念绿篱。
我上一次被禁足的时候，还是在前年的元宵节晚宴以后，两年时候畴昔，身边没了会在月下为我祝祷的绿篱，却多了一个只会吃喝拉撒的小娃娃。
我嘲笑道：“成祖活着时还曾给过我们张家免死铁券呢，那又如何？真能保住我们张家几人？”
张老太太被我劝的意动，却又有些游移，问我道：“大丫头能舍弃皇后之位？”
我平静答道：“先借齐翰之名废了齐晟，然后……灭夏以自主。”
我想除了适意，兴圣宫里少不了另有齐晟别的眼线，提及话来非常地不便，干脆就借着身子弱，躺在内殿的床上召见了张老太太与范氏两人。
张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转回过甚来持续教诲我，“当初你是如何说的？现在又是如何做的？大丫头，别只会说大口语，要学会做明白事！”
我不由叹了口气，是谁说女人比男民气软的？如何自从我做了这女人以后，心倒是越来越硬了呢？
张老太太猜疑地看着我。
唉！追悔莫及啊！
又过了两日，赵王进宫给太皇太后问安的时候，顺道来了我的兴圣宫探病。
我也有些悔怨，这两年的安闲糊口利诱了我，早知有本日，就该多在宫中培养些可用亲信，而不是只存眷于朝堂上的争斗，忽视了身边的人。
我盯着她，不急不缓地说道：“与其等着他来动我们张家，不如我们先动手，云西本就是藩属，时不时地就要闹上一闹，暮年景祖不就是操纵云西之变才成事的吗？我张家掌着天下三分之一的兵马，只要能名正言顺地过了宛江，许云西以自治，再有楚王互助，成事不难。”
我也全没了看美人的兴趣，只得靠着逗小娃娃来消磨光阴。
我更胡涂了，忙伸手打断了她的话，问：“祖母，先别忙着训，甚么没名没分的女人？”
我只得故作悲伤地摇了点头，轻声道：“不但一个江氏。”
我差点打动地泪流满面，只想握着他的双手感慨：关头时候，想不到竟会是兄弟你来看我。
刚说完话，适意就抱了小娃娃从内里出去，范氏也在前面梳洗结束，由宫女领了返来。
我稳了稳心神，沉声说道：“齐晟已有废我之心。”
范氏奇道：“不是江映月阿谁贱人吗？”
范氏听了另有些游移，张老太太却已是不耐烦，冲着她挥手道：“快去，快去。”
张老太太沉默半晌，问道：“大丫头是想废齐晟，扶齐翰？”
张老太太持续冷着脸教诲我：“不过是身边的一个丫头，更别说还是自家里带出来的，别说皇上要，就是他不要，还要想着体例奉上去呢，有甚么气好赌！眼看着云西那边就要动兵，家里多少男人都在军中，你就不想一想你那些叔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