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饱了。”阿鱼望着桌上纹丝未动的马蹄糕、豌豆黄、杏仁豆腐、桃仁鸡丁,内心冷静感喟——她真是太没用了!才吃这么点就饱了!
早膳也才方才摆上桌。有一笼灌汤包,一屉小小的八个,阿鱼谨慎翼翼地夹了一只。谢怀璟提示道:“刚呈上来的,细心烫口。”
傅延之颇感觉美满。
谢怀璟的腰带上嵌了一组扁扁平平的玉带板,都刻着祥云龙纹,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阿鱼把藏在里头的两条细绳找出来,半低着头,系在谢怀璟的两侧衣肋之际。
来喊她起床的侍女便是一脸哭笑不得。只好悄悄推了推阿鱼的肩膀:“阿鱼,太子殿下让你畴昔一起用早膳。”
垂花门两边连着抄手游廊,傅延之在那边立足——固然晓得阿鱼多数就在内里,但是按礼数,他不能再往里走了。
阿鱼痛心疾首地怒斥了本身,然后翻了个身持续睡了。
翠珠不由晃了下神,心想——如许的面貌也是可贵的,难怪太子会看上呢。
阿鱼记得紫藤花是能够吃的,洗洁净蒸着吃就很暗香味美,做成紫藤糕、紫萝饼之类的也很好吃。因而阿鱼踮起脚,想摘几朵紫藤花带走……咦,花串如何都那么高!她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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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太子府以后真的懒惰了很多。畴前在司膳房,五更天就要起床,为各宫筹办早膳,忙起来连喝水的工夫都没有。当时候也没感觉有甚么。不过在太子府过了几天不消干活的舒坦日子,竟然到了辰时还要睡懒觉。
时候不早了,谢怀璟理了理衣冠便往外走,走到房门口又顿住脚步,回顾道:“等我返来。我们一起用午膳。”
翠珠笑了笑,道:“无妨事。”
阿鱼系好了腰带,抬眸问道:“殿下要进宫吗?”
阿鱼点点头,“辛苦姐姐了。”
闲来无事,阿鱼筹算去一趟膳房,看看午膳吃甚么。走到半路,便被道旁的紫藤花迷住了眼。盛开的紫藤像一件华丽的紫袍子,瀑布似的倒悬在云木上,轻风吹来,那密密麻麻的花串就翩然摇摆起来,像是在随风骚淌。走近了还能闻到模糊的花香,清雅有致。
谢怀璟不由一笑。现在阿鱼同他相处,已不似先前那样恭敬拘束了。公然让阿鱼陪他一起用膳是对的,她会越来越风俗他的存在,风俗他的身份,风俗他整小我。
阿鱼“嗯”了声。她将小汤包咬了个小洞,小口小口地嘬着里头温热的汤汁,待包子皮瘪下去了,便连皮带肉地咬了一大口——嗯,是牛肉馅儿的。
阿鱼立马复苏过来。
真是太懒惰了!
但是阿鱼另有两个堂兄,一个乳名唤阿骐,一个乳名唤阿骥,“乘骐骥以驰骋兮”,多么夸姣朴拙的祝贺啊。傅延之就听着阿鱼甜软软地唤着两个堂兄“阿骐哥哥”,“阿骥哥哥”,到了他,就是浑厚朴素的“阿壮哥哥”……
阿鱼半梦半醒地问了声:“甚么时候了?”
进过早膳,谢怀璟便去里屋换了身衣裳,盘领窄袖的红色蟠龙袍,暗金嵌纹的皁靴,一身太子常服。半晌以后,拿着一条腰带走出来,道:“阿鱼,替我系一下。”
她是太子跟前服侍的婢女,在太子府里还是挺有脸面的,常日尽管清算书房里的笔墨,也未曾做过奉侍人穿衣洗漱的活儿。但她感觉阿鱼是分歧的——太子之前从没有和哪个宫女同桌用膳,也从没故意血来潮地找哪个宫女一起下棋。
阿鱼将一只牛肉灌汤包津津有味地吃完,又吃了两根芝麻卷、半份糖蒸酥酪,喝了一碗番薯甜粥,终究搁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