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节的,就她爱折腾。”淑妃当真气不打一处来——徐氏那里是想死?清楚只是做个寻死的模样,好让天子顾怀旧情,把她从冷宫放出来。如果然的想死,早就干清干净无声无息地没了。
谢怀璟闻声“二哥哥”三个字,眸色更加阴暗了,“他就是你先前说的阿谁二哥哥?”
谢怀璟深吸一口气,把茶杯盖儿盖上了。
太子府离禁宫不远,坐上马车“哒哒哒”缓缓前行,一盏茶的工夫就到了。
不过这一回,谢怀璟不筹算饶过吴之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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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膳前,阿鱼和谢怀璟一起下棋,发明谢怀璟身边服侍的多了个新面孔,便问:“这位姐姐是新来的?”
太后慈爱道:“你陪了我这么多年,最好的年纪都跟我待在山上了,现在不过一座公主府,那里就受不起了?不如你先去太子府瞧瞧,大略就是阿谁形制,你看看喜不喜好,如有哪儿分歧情意,再让工匠们修整便是。”
阿鱼感觉谢怀璟明天一整天的表情都不错,便问道:“殿下是碰上甚么丧事了吗?瞧着比常日欢畅了很多。”
哪晓得府里来了个叫阿鱼的。
阿鱼做好了点心从不会独享,而是会分给那些眼熟的侍女一起吃,本来那些侍女看阿鱼的目光老是意味深长,吃了阿鱼的点心以后,便如吃人嘴硬般,待她靠近和睦起来。那些讲究礼尚来往的,还会给阿鱼绣一枚小荷包当回礼。因此阿鱼在太子府过得更加舒畅舒坦了。
因而柔则公主就来太子府做客了。
贤妃莞尔笑道:“说不定傅二公子也有不得已的苦处。太后娘娘,不如把定远侯夫人召进宫,问问她的意义。”
再说了,傅延之喜好阿鱼,阿鱼又不喜好他,只是因为自幼的情分在,才感觉傅延之格外可靠罢了。
谢怀璟俄然明白为何梦中的泄题事件败露以后,清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查到吴之材身上。
谢怀璟回过神来,把刚才那些不着边沿的动机都抛弃了——阿鱼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器物,如何能随随便便锁起来呢?
谢怀璟站在厨房门口,看了阿鱼好久。中秋团聚佳节,本来他还担忧阿鱼会感觉孤傲冷寂,特地过来瞧她,哪晓得她这般得意其乐。
太子同这位异母的至公主,本来并没有多少姐弟情分,不过太后回宫后,两人常常在慈寿宫见面,便也垂垂熟谙了。
拿着小刀用心致志切羊腿的阿鱼毫无所觉。羊腿已经烤过了,一刀切下去,那微焦的皮便连着鲜嫩的肉,颤巍巍地倒了下去,炙烤特有的香味一下子飘了出来。许是架在果木上烤的,模糊另有一股果子的清冽香气。
谢怀璟一笑,正要承诺,俄然想起膳房就在垂花门外,阿鱼去那儿难保会赶上一些外客……比如傅延之。
太后心底爱好柔则公主,不肯让她今后嫁到别人家里看婆婆的神采,就想着建一座公主府,令驸马与公主同住。
晚妆往前走了几步, 柔媚道:“殿下,那日婢子正筹算去芍药那儿拿针线, 半路碰上了阿鱼, 婢子急着走, 芍药她会双面绣, 针脚也是一等一的精密,婢子想跟她请教请教,将来给殿下……”
天子没接话。殿内静了一静,落针可闻。淑妃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堆出笑意,道:“舅母又拿臣妾打趣了。”
但谢怀璟还是坚信他们俩之间止乎于礼,没有半点私交。傅延之应当只是为了亲戚情分,才说要娶阿鱼的——毕竟现在阿鱼一介孤女,只剩定远侯府能够依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