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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珍点头,忽地想起一事:“曹女史染了重疾,已请了懿旨,出宫疗养了。我们司膳房缺了一个女史,阿鱼,要不你去补这个缺吧?”
若果然爱重她,就不会把庶子生在嫡子前头――傅延之到现在还没有被请封为世子,就是因为上头有个庶宗子挡着。那庶子自幼跟在定远侯身边,不像傅延之,打小就去了江宁,现在返来了也和定远侯不太靠近。只怕定远侯内心也有一把尺,在衡量这一嫡一长两个儿子。
万氏一喜:“那敢情好。”上回见到阿鱼以后,万氏便托了很多干系,想悄悄地把阿鱼弄出宫――阿鱼是她看着长大的,又是血缘嫡亲,之前不晓得便罢了, 现在晓得了, 便不能坐视阿鱼在宫里刻苦。再说了, 傅延之明摆着非阿鱼不娶,她不想体例捞阿鱼出宫,难不成看着本身儿子孤孤傲单一辈子?
万氏正愁如何办呢,没想到打盹碰到枕头,阿鱼的罪籍销了。
燕仪没想到阿鱼是如许泰然的反应,内心更加过意不去了。两人谁也没说话,各自寂静很久,燕仪忽地哭了,“阿鱼你是不是傻呀?”
阿鱼正埋头啃着萝卜条,闻言便不明以是地抬起脑袋:“姑姑如何想到我了?”
万氏定了定神,道:“我明日再去找找门路,你呀,还是越早出宫越好。”
阿鱼笑眯眯地伸谢:“有劳杨姑姑。”
万氏本来也觉得,阿谁大张旗鼓来江宁下聘的侯爷是真敬爱重她的,直到嫁进了侯府才晓得,定远侯后院已住了六房姨娘,破了身的通房丫头数都数不清。定远侯不过是看中了她的美色,才心心念念地娶她进府。
阿鱼转头看她,燕仪俄然就说不下去了。阿鱼迷惑道:“你想甚么?”
万氏天然不想同阿鱼说这些内宅琐事,便强颜笑道:“总之你记取,嫁到位高权重的人家一定是甚么功德。”
天气尚早,还不到备膳的时候,阿鱼和燕仪就先坐下来进了半碗粥。因煮粥时加了冰糖,又是小火慢熬的,以是入口便是糯糯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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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鱼话在嘴边绕了个圈,毕竟没美意义问出口。
杨红珍笑道:“我是看你心机淳善,又肯做事,从不偷懒,还识字――当女史也用不着一身好厨艺,读过书、熟谙字才是最要紧的。”
阿鱼眼神一亮,“真、真的吗?”
燕仪一口一口地喝着粥,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道:“姑姑……我也识字。”
阿鱼才唤了一声“姨母”,万氏就拿出两个荷包递给阿鱼。
她说到最后,都有些结巴了。她感觉杨姑姑看中的是阿鱼,她这时候跳出来,就像用心和阿鱼抢女史这个位子。但她又感觉,本身每晚挑灯读毛诗、腕上挂着秤砣苦练书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享读书人的福,现在恰逢其会,她……她真的不想错过。
燕仪觑着阿鱼的神采,“但是杨姑姑开端看中的是你……你不怪我抢了你的位置吗?”
阿鱼也晓得把她弄出宫不是件轻易事,估摸着这里头还少不了定远侯帮手,便问:“姨父也出了很多力吧?”
万氏又笑了,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也用不着操心这些。”
荷包沉甸甸的, 阿鱼拆开看了一眼――一袋银锭, 一袋碎银子,都装得满满铛铛。
“我还当是甚么事。”阿鱼笑了笑,“你想当就当呗,明天见着杨姑姑直接跟她走便是。”
听那人的口风,仿佛平常宫女偷送出宫要轻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