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的任务就是教胡秀衣切菜、剁肉、做一些简朴的菜式,让这个小女人尽快适应司膳房。别的还要盯紧了别让她出错——胡秀衣是归阿鱼管的,她如果犯了错,阿鱼也得跟着受罚。
胡秀衣没接话,眼圈微微红了,眼泪嘀嗒嘀嗒地落在地上。
这是筹算呈给承文殿的桂圆蒸鸡。
那些新来的宫女也不过十一二岁,都是脸皮薄的小女人,挨了骂也不敢顶撞,只会默不出声地抹眼泪。
“说这些客气话做甚么?人没事,才是最要紧的。”杨红珍道,“张瑞来这一趟,不就是为了那些银子?”
今夏新入宫了一批宫女,给司膳房分了五个。来了以后先要学端方,见到朱紫如何施礼,如何答朱紫的话,一点都不准出错,凡是错了,挨骂倒是其次,当天的晚膳必然没的吃。
小宫女们呜呜哭着点头。第二天学端方的时候果然刻苦了很多,再没有偷懒懒惰的了。
“呈给太子殿下的桂圆蒸鸡没有去葱姜。”杨红珍叹了口气,“这虽是小事,但放到主子身上便是大事,今后多重视着点,别再出这类不对了。”
杨红珍到底是豆腐般的心肠,到了早晨,就悄悄塞给阿鱼一个布包,道:“你跑一趟,给新来的那五个送去。”
杨红珍见这架式不对,赶紧赔着笑容探听:“张公公,出甚么事了?”
阿鱼笑了笑,说:“再过半刻钟,这道菜就成了,你记取,必然要把姜片和葱段挑出来,太子殿下不爱吃葱姜。”
张瑞掂了掂荷包的分量,终究抬起手,说:“行了,我们走。”
忙活了小半个时候,阿鱼才回到厨房,那道桂圆蒸鸡已经送去承文殿了。阿鱼随口问了句:“没忘了把葱姜取出来吧?”
张瑞是吧?他记着了!
杨红珍便语重心长地安慰她们:“宫里的端方确切烦复,但这是禁宫,又不是贩子,又不是你们自个儿家,在宫里,出了一丁点不对都有能够挨板子掉脑袋。你们把端方学好,今后谨言慎行,比及了年纪,便能够安安稳稳地出宫嫁人了。”
张瑞整小我都瘫软了。
阿鱼立马撤销了睡意。她站起来,翻开锅盖瞧了一眼,桂圆肉已经软趴趴的了,又拿筷子戳了一下鸡肉,鸡肉也是软嫩嫩的。接着盛了小半碗鸡汤尝了尝,自是鲜美醇香,别的另有一丝淡淡的甜桂圆味。
杨红珍心生不忍,低声道:“公公能不能通融通融……”
常福道:“那敢情好。这桂花得从速摘下来,你瞧瞧这天,都刮风了,过会儿一准下雨,桂花淋了雨就不香了。”
“就前几天,我做了一道桂圆蒸鸡,没有把葱姜去了,他就让一个叫张瑞的公公带人来打我,还是掌嘴。”阿鱼一想到杨红珍低声下气地哀告张瑞的模样,内心便是一阵惭愧,“厥后杨姑姑使了很多银子,张公公才收了手。”然后指了指本身的脸,“你如果早几天来找我,我这脸都肿得没法儿见人。”
传闻宫外的太子府也已经开端修建了。太子还不到离宫建府的年纪,圣上本来并分歧意他修建太子府,厥后有一天,太子在朝堂上和几位大学士聊得非常投机,几人正指导江山侃侃而谈,太子俄然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宫了。如有朝一日能开府别居,定与诸卿彻夜长谈。”
阿鱼过来以后,张瑞对身后两个小黄门使了个眼色,尖声怪调地说:“给我打。”
张瑞扬起调子:“通融?”他一边说,一边号召那两个小黄门持续打。
半个月后,这些新来的宫女在端方上已挑不出不对,便正式进了司膳房,生火烧水,洗菜刷锅,清算洒扫——原都是阿鱼和燕仪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