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数着荷包里的银子,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这天早晨,谢怀璟又去找阿鱼了,细细地解释道:“太子本来并不知张瑞借东宫之名敛财,确有管束不力、治下不严的错误。”
***
大师也跟着举筷,几个心急的寺人乃至一口吃了一整块。那猪肉皮滑滑的,猪肉嫩嫩的,明显非常酥烂了,夹起来的时候却一点都没碎,吃起来又是软软糯糯的。绑着肉块的香葱也都是肉汁的味道,微微的甜,一点也不腻口。
燕仪道:“之前不是同你说过,我想求宋女史教我读书认字嘛,我筹算明天就去问问宋女史的意义,总不能白手去啊。”
她在一堆金银金饰里挑遴选拣,最后颓废道:“都是大家有份的东西,宋女史才看不上呢。”
便听另一人迷惑道:“不过是个侯夫人,莫非比宫里的娘娘还要高贵不成?”
阿鱼一愣。自从上回她因为葱姜的原因挨了打,胡秀衣便一向感觉惭愧,这些日子同她说话都是怯生生的。
胡秀衣低头应“是”,谨慎翼翼地报歉:“又给姐姐添费事了。”
这会儿肉香已经飘出来了。阿鱼给统统肉块翻了个面,走到杨红珍跟前,道:“姑姑帮手看着点,可贵吃一回荤菜,别砸在我手里了。”
钱永惠没再细问,只催促道:“快去备膳吧。”
燕仪愁眉苦脸,叹了口气:“也只能如许了。”
这道菜颇费时力,但看到那绿油油的香葱、红亮亮的肉块,闻到那香喷喷的肉汤汁的时候,阿鱼就感觉,值了!
阿鱼给她出主张:“你的绣活儿不是很好吗?要不你给宋女史绣一面帕子,再说说好话,也许宋女史就承诺了。”
她煮了一大锅,到时候还要分装在小小的汤盅里,宫宴上每桌一份。
玉轮由亏转盈,中秋节垂垂邻近了。
阿鱼便问:“宋女史充公你的帕子?”
阿鱼不由顿住了脚步。
常福也回过味来,手指导了点燕仪,无可何如道:“好啊你,变着法儿地骂我呢。”
临送膳前又出了不对。有个侍膳的宫女俄然闹了肚子,不能跟去宴席了。钱永惠急得焦头烂额——侍膳宫女的人数都是定好的,各有合作,缺一个都不可。
再将先前沙锅里的肉汤勾成芡汁,等了一盏茶的工夫,才把蒸锅里的大海碗拿出来,缓缓地浇上芡汁。
杨红珍便拿筷子沾了沾汤汁,细心尝了尝,笑道:“挺好的,不过你们小丫头都喜好甜一些,你再加四块冰糖吧。”
阿鱼连连点头,“骂得好,接着骂!”
这时,胡秀衣走了过来,问道:“阿鱼姐姐,那山查糕多久能凝起来?”
半路上,几个宫女正在谈笑,一人道:“传闻今晚的宫宴请了很多达官朱紫,连定远侯夫人也来了。”
“……没敢多看。”
这个时节,最适合滋阴进补,最好多吃些津润多汁的鱼肉,俗话说是“贴秋膘”。以是杨红珍做主,明天的晚膳加一道东坡肉。她成心让阿鱼练手,便交代阿鱼去做这道菜。
几人说着话,越走越远了。阿鱼怔了好一会儿,才提步朝前走。
阿鱼没想到这银子还能返来,不由眉开眼笑,“太好了,我明天一早就还给杨姑姑。”
燕仪倒没听她说过这回事,便问:“如何是罪籍?”
阿鱼“嗯”了两声,躺倒在床榻上。
谢怀璟无法道:“不早了,你归去歇着吧。”
“哪位娘娘的仪舆?”
“……收了。厥后我再三请她留着,她推委不过才收下的。”燕仪道,“总之,今后我便能够跟着她习字了。宫女二十岁出宫,我还能跟着宋女史学六年。出了宫,嫁个明净的好人家,下半辈子再也不干服侍人的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