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济垂下脑袋，半响道：“好。”
“我……”梁济被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几次嘴，半天憋出一句非常孩子气的话，“我、我不要她走。”
眼下，梁澄贵为九五之尊，他也被宣进宫里，成了天子身边的大总管，寺人做到这份上，也算顶顶的了。
梁澄伸手拍了拍梁济的后背，道：“你若真喜好她，等她医术有成以后，我再诏她入宫为医，如何？”
“这……”少年一双浓眉别扭地绞作一处，微厚的上唇委曲地撅起，看着像霜打了似的茄子。
从清宁宫到慈懿宫的路程并不很远，梁澄让人撤了銮驾，只让程顺跟在身后。
在太子入朝听政后，程顺还是卖力洒扫杂物，只是地点从外院换到了太子府库，以后又是一年，有日太子府库的管事俄然就没了，程趁便成了管事，再以后，被太子安排挤宫，办理宫外的财产和事件，已然成了梁澄亲信，即便在梁澄削发斥逐了很多仆人以后，还是留在手底下做事。
梁济明显很受用，拽住梁澄的袖摆，嬉笑道：“皇兄，你是要去母后那儿问安吗？”
“你很好。”俄然，太后放动手中的茶盏，长长一叹，道：“本来是我看错了，我总觉得，你如许的身子和性子，一辈子也成不了大事，加上我一开端就看出你父皇，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和济儿，都是容不下的，便也不希冀你了，真是天意难料……罢了，母后此生最悔怨的，莫过于当年少不更事，为情所迷，嫁于你父皇，好不轻易复苏过来，惟愿耸峙中宫，李家长隆，现在心无所碍，这皇宫我是不想待了，天子，等你父皇出殡，我便去燕河行宫。”
殿中一时有些沉寂，半响，李后道：“展州令之女，陛下有何筹算？”
“你能不能……让展清质留在京里？”梁济说完这句，抬眼缓慢地觑了下梁澄的神情，见梁澄但笑不语，因而急道：“清质的母亲原是药谷弟子，她自小跟着习医，我们能够让她进尚膳监。”
以是，不管太子府起起落落，程顺始终只做动手底的事，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挑选不说。
“也罢……”李太后向后一靠，神采间仿佛有些疲惫，“我本来是想给济儿寻个可堪倚仗的娘家，既然你做了天子，他将来要娶哪家女人就由着他，不过现下，倒是太早了，又哪晓得甚么是……”
司医局设摆布典医与掌药，无不是当世杏林女大师，现在的左典医姓白名竺，出身四大医药世族扬州白家，而展清质之母既是药谷弟子，又是谷主之女，梁济早已盘算主张，要让白竺收展清质为徒。
以后的问安，梁济便有些心不在焉，恰好太后也有话要跟梁澄伶仃说，便让梁济先行退下。
老寺人生非常喜好程顺的结壮，身在永宁巷，却从不想着跳到别的朱紫跟前服侍，老诚恳实地做动手底下的事，说木讷，但是老寺人偶然说些模棱两可的胡言乱语，他竟也能体味此中的隐义，可见是个心机通透又有些悟性的。
这锦鲤巷的别院便是梁澄安设展清质的住处。
梁廓清咳一声，梁济脸皮薄，他这兄长如勇敢提这等糗事，只怕或人会几日不睬他，他微微收敛了下，上前一步，扶着梁济的手臂将人拉起，就像平常百姓家中的兄长，揉了把胞弟的额发，笑容刻薄道：“起来吧，没有外人的时候不必多礼。”
“那不是要等上10年……”药谷端方，不过十年不出医，十年后，梁济正极弱冠，而展清质恰是二八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