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大些才有结果,”梁澄笑笑,不肯再多讲,夹起一片薄笋,喂到梁济嘴边,“从速吃吧,虽说天热,也不要让饭菜凉了。”
梁济低着头,在梁澄看不见的角度舒了一口气,他捏住腰间的玉环,故作逞强道:“才没有!我就是睡不着罢了,才没哭呢。”
“别哭……”就在梁澄心神欲裂之时,一只手俄然抚上他脸上的泪痕,他欣喜地展开双眼,见一念神智犹在,喜道:“师兄,你没事!”
一念闭着双眼,根根清楚的眼睫在脸上打下一道暗影,长眉伸展,唇角微勾,一派满足安然的模样,梁澄将他放在床榻上,刚要起家去那间罩衣,一念俄然展开眼睛,梁澄心头一窒,只见一念的双眼红芒一闪而逝,像是落入水面的星火,之前那诡异的赤色竟全然不见,只剩下夜色般的深沉和幽深。
这类惊心动魄的感受几如劫后重生,梁澄几近要落下泪来,他抱住一念,严峻问道:“师兄,你感觉如何?”
梁澄摇了点头,握住一念的手按在脸侧,道:“不过些许外伤,看着严峻,已经不疼了,师兄,你快看看魔心如何了?”
梁澄顺着他的视野,看到下.身红白交叉的狼籍,又见一念眸色渐赤,顿时急道:“方才你走火入魔,师兄,你先看看内伤如何。”
“师、师兄,你别吓我,你不要有事,师兄……”梁澄僵着身材不敢一丝妄动,恐怕任何行动都会叫一念伤上加伤,他只能垂着头,眼睁睁地看着一念眉头紧皱,闭着眼睛,又吐出一口黑血来,梁澄吓得神采惨白几近透明,他闭上眼,眼泪再也按捺不住决堤而出,吧嗒吧嗒,碎珠般落在一念脸上。
兄弟两人你一问我一答,主如果梁澄问些李后的近况,又叮嘱了些梁济功课的事情,直至戌时正,梁济这才辞职。
“是我粗心了,”一念眸色一沉,哑声道:“九转摩罗的境地被我压抑太久,此后果为你的寒毒,暂缓我体内的内力,我便有所松弛,看来血舍利一事不能再拖了。”
翌日,固然身材不适,梁澄还是强撑着上朝,他唇角的伤口是掩不住了,所幸朝臣始终低着头,又离得远,便无人发觉,至于身边的近侍,一早便被敲打过,毫不会起不该有的猎奇心。
月色如练,清冷的月辉自窗楞流入室内,两人悄悄相拥,刚才的惊魂一刻仿佛幻觉……
邻近晚膳之时,一念才出来,本来要寻梁澄一道用膳,只是梁济本日返来,梁澄便让他先回含凉殿。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候,就在梁澄心急似焚之时,一念俄然喷出一口血来,梁澄一骇,伸手扶住一念倒下的身材,只见那血竟然黑红黑红的,不详之至。
对方一身素色僧衣,不着一色,细看之下却会发明这僧衣用的是极好的冰丝纱绸,最是透气轻巧,衣摆在日光下模糊可见绣得极其精密的经文,走动间光影浮动,好似落日下活动的溪流,衬得一念整小我愈发风韵神秀,光彩灼灼,皎皎飘飘仿佛踏云而下的神佛。
“这是如何回事?”一念抱住梁澄的手臂,忽地瞳孔一缩,眼眶激红,血丝垂垂闪现。
“好吧,既然如此……”梁澄拍了拍梁济的发顶,好笑道:“那待会用过膳后就早些安息。”
一念轻笑,却顿时咳了出来,梁澄顿时神采一紧,仿佛天随时就要塌下来的模样,一念心中一痛,道:“方才吐出的是淤血,魔心失控时,内力暴涨,积累经脉五脏,不过以后好好疗伤就能规复,你别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