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途咬牙,指甲深深嵌入掌内心,这两日几次摸索,暗中察看,便是为了肯定对方为人如何,现在看来,行事任凭喜恶,霸道跋扈,却又能演得一手好戏,让人深坚佩服,佩服于他的小我
见一念还是无波无澜,不为所动,火途又娇笑一声:“我知你见到鬼陀的步法,定会狐疑血罗汉未死,听到杀师仇敌另有门徒,更是不会放过,不过梁阁主必定是要绝望了,三途不过是曾被血罗汉掳去洒扫暖.床的侍童,身份寒微,不敷挂齿,若不是当年趁乱偷了几本血罗汉的武书,本日亦不会在关外作威作福,还妄图在中原武林,能有一席之地呢。”
要不是血罗汉,师父不会死,他也不会在羽翼未丰之时,就被修漱心找到,关回囚笼,以后冒充接管修漱心的安排,见到两位滕王旧部,单魁将军和当年名满京华的辩闻公子陶师凛侍郎,他们组建不世阁,专司谍报暗害,这两人教他行军兵戈、帝王之术、收伏民气。
一念盯着他的眉眼看了半晌,哂笑道:“你是火途。”倒是再肯定不过得必定句。
“梁阁主,您可还记得我?”
不过这些一念天然不屑于奉告火途,他只是淡淡道:“我现在又窜改主张了,你是听修漱心的,还是听我的。”
只是,早在今早手刃刀途的那一刻,他就决定窜改主张。
一貌美女人恭敬地侧立于榻前,身着牡丹团锦大红褶裙,头坠流云髻,固然面孔年青,看起来却雍容繁华,精干通达,此人恰是“拒江楼”红娘子红老板。
红娘子翻开信笺,一目十行,阅毕合上后,道:“除夕将至,宗主对您甚为驰念,但愿今岁除夕,您能归去。”然后恭谨问道:“阁主,如何回?”
泗州城内汴水穿流而过,十里烟堤,五步一柳,十步一桃,只是现在西风肃杀,便见不到柳色如烟,飘絮如雪,桃红似霞的阳春佳景。
楼中大堂,便是一庞大的环形舞台,一丈以后,酒桌呈八卦漫衍,一东一西,虹梯摆列,八根雕柱,一一支撑四壁悬廊,廊道宽广,又有雅间,又有开座,三楼便是客房。
做完这些,夜色早已如凉水,一念想起还在船上的梁澄,眼里不由闪现一抹柔光,当即分开拒江楼,很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一念侧身,不远处停靠着一艘双层画舫,入庙门令阃是从那艘画舫里飞出的。
想当年南蛮交趾属国的使臣,骑象入东都,偶见红娘子于东都游历,不知好歹,出言调戏,座下白象,直接被红娘子用绫带绞成肉.糜,那南蛮子,亦被吓得屁滚尿流。
血.衣人掩嘴一笑,“阁主好眼力。”
一个是大齐滕王,一个是护国将军,当真一段绝代之恋,乃至于直到二十年后,他那母亲,还是对滕王念念不忘,一心一意要他复仇,要他讨回大齐江山,乃至于堂堂护国大将军,夙夜思念当年的才子,想见又不敢见,布局一看到他这张和母亲类似的脸,竟然连他是情敌之子亦不介怀,情愿倾尽尽力助她达用心愿。
红娘子眉间微挑,这还是阁主第一次给修宗主亲笔写信,只是作为忠心耿耿,又不失聪明眼界的部属,红娘子天然不会多嘴多舌。
火途一边说着一边察看着一念的反应,见他还是神采淡淡,咬唇狠笑道:“禅师不愧是得道高僧,超然入定得很呐,你就不猎奇我如何会对你这般体味,又如何会有静水宗的入庙门令?”
他一边说着,一边足下一点,跃至桥上,站到一念面前,不知何时,周遭竟无一个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