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澄的睫毛悄悄地扑闪着,他顺势搂住一念的肩膀,道:“我向神明许愿,愿与师兄,平生一世一双人,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白衣女子落地后,便悄悄地看着梁澄,目光淡淡,仿佛案上无悲无喜的神像,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地上的凡俗众生,梁澄心头一跳,直觉这女子来者不善。
“好得很。”修漱心嘲笑一声,就在梁澄觉得她会做甚么时,对方只是凉凉地盯着一念的双眼,半晌后飞身拜别,消逝在河道对岸。
女子开口了,声如其人,清冷而又端庄,不过却与她的面庞不很符合,因为女子看起来还很年青,说是花信韶华亦不为过,但是只听声音的话,便会感觉对方已能算得上半老徐娘了。
梁澄因而挂着分寸得当的浅笑,作揖问道:“不知女人寻某所为何事?”
“你和一念是甚么干系?”
修漱心收到一念的信后,就暗中见了李度秋,此次过来,便是要确认一念的态度,毕竟她这个儿子最是舛敖不驯,怎会无缘无端窜改主张,不料竟看到一念与人亲热的画面,更让她难以忍耐的是,此人不但是名男人,还是明元帝的儿子!
但是一念却只是如有若无地在梁澄的眉心上落下一个飘鸿普通的亲.吻,然后抵着梁澄的额头,低声道:“师弟,你许了甚么愿?”
“难不成静水宗宗主本日要为佛门清理流派,贫僧竟不知修宗主另有资格插手佛门事件。”一念的声音平空传来,梁澄还未转头,肩膀就被人紧紧揽住,鼻尖尽是师兄熟谙的气味,内心就是一松。
对她来讲,一念尚在她肚中之时,就已经被她当作复仇的东西,现在,手里的东西变得难以掌控,乃至三番两次地违背她的意义,坏了她的安插,修漱心对一念,再无母子情分,只余相互操纵。
梁澄抬眼望着一念,欲言又止,一念轻叹一声,道:“先放,我会奉告你统统的,我们先放好吗?”
梁澄此时反而平静下来,开口道:“女人所言不错,贫僧无话可说,只是此事倒是与你无干。”
这让她如何能忍,但是她太清楚一念的脾气了,是以即便恨不得当场告终梁澄的性命,在不清楚对方在一念心中到底有多大分量之前,修漱心是千万不敢轻举妄动的。
看来对方不但撞见两人密切,还对他的身份一清二楚,只是此行非常隐蔽,对方又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
他将手中的一盏花灯递给梁澄,笑意轻柔,轻声道:“你要的花灯,我们一起放吧。”
白衣女子不再脱手,冷冷道:“不管你们是甚么干系,生长到哪一步,我劝你尽早断了,国师身为削发之人,不但修身不正,犯了色.戒,还勾引其他佛门后辈,你有何颜面对佛祖,来日若被发明,不但你本身身败名裂,还要累及旁人。”
很久,一念终究停下,看着梁澄的双眼,哑声道:“师兄向你许愿,愿所爱之人,不离不弃,师弟,你能让师兄如愿吗?”
一念固然神采淡淡,但是搂着梁澄的手背倒是微微一紧,梁澄听着他俩的对话,心中疑窦重生,师兄的出身,有甚么题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