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澄点点头，向殿中走去，出来后除了明元帝，另有一道熟谙的背影，恰是孟留君。
“此事一出，只怕又要有一批人落马了。”一念将水浇到梁澄光滑的肩头，一手细细拂过对方微微凸起的锁骨，闲闲问道：“你可知户部侍郎林之和？”
不想一念滑头一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师兄方才骗你的，我只肯定六皇子不是背后之人，其他的倒是不知了。”
“到底父子一场，虽说你现在遁入佛门，血缘本性倒是割舍不竭的，”明元帝踱到梁澄面前，拉起梁澄的手，道：“这回留下陪朕用膳罢，此番你出京游历，见闻定是很多，给朕好好说说。”
梁澄嘲弄道：“济儿，小小年纪，就已经晓得怜香惜玉了？”
梁澄在被明元帝牵起手时，头皮就一阵发炸，以往明元帝如果命他一起用膳，梁澄天然没有不欢畅的事理，现在倒是避之唯恐不及，但是他又不能直接回拒，只能道：“陛下，贫僧茹素，留在宫顶用膳，只怕不当。”
一念持续劝道：“并且再过几日，你便要主持大相国寺佛诞日，太后亲来礼佛，此前不宜再肇事端，何况展家失火已过一月，黄则恺定已抹掉统统陈迹，此时恰是高度防备之时，一州之令无端举家葬身火海，此事不小，黄则恺不敢瞒下，不若等他将此事奏报朝廷以后，我们再发难，在他觉得统统灰尘落定的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师弟觉得如何。”
梁澄一向有让流云将本身的行迹报给明元帝，只是详细路程倒是假的，现在他回到东都，天然要先进宫向明元帝存候，恰好上交帐本，也不会惹人思疑。
从始至终，一向有道视野如有似无地黏在他身上，梁澄只做不觉，目不斜视地看着火线。
“那是程顺，我亲身挑的人，一向管着我宫外的庶务，今后有甚么事，跟他说就行。”梁澄解下外罩，往里屋走去，闻声一念跟在背后，转头瞪了一眼，“在外边等着，眼下没空陪你闹。”
“师弟，你可知他原本身份？”一念奥秘道。
侍卫很快就出来了，躬身道：“国师大人，陛下有请。”
梁澄闻言，不由沉默，的确，他早已削发，如果因为此事再次出头，恐怕不但成为众矢之的，还会遭到明元帝的猜忌。
言毕，缓缓退出甘露殿，颠末梁澄身边，脚步微微顿了下，以后又若无其事地退下了。
二人又说了些话，梁澄便辞职了，走出甘露殿后一段路程，身边假山里俄然闪出一人，是孟留君。
一念放下茶杯，道：“刚才那管家已经叫人备好热水了。”
以后一起无话，梁济自回寝宫里，梁澄则往甘露殿行去。
梁澄一惊，“他是不世阁的人？”
大齐并无男女大防，且民风开放，女子当街打马亦不希奇，甚而仳离后也能再嫁，嫁奁仍属于己身，并不为夫家统统，如许的民风下，很多女子乃至主动寻求一些翩翩公子或是风骚才子，少幼年女间的羞□□慕，更是长辈乐于议论的话题。
“……”梁澄瞪眼。
梁澄一窘，拍了下水面，气道：“我与你说闲事，你竟然、竟然满脑筋这类事情！”
“这是变机警了。”梁澄非常得意道。
梁济到是不怕胞兄看出他对展清质的别致，不过却不筹算就这么承认了，正色道：“哥哥此言差矣，我不过不幸她一个弱质女流，一遭家破人亡，千里驰驱进京哀告，实在不轻易。”
梁澄来到卧房中，刚推开门，就发明一念坐在正中，慢悠悠地泡着茶，梁澄将门悄悄合上，道：“我得进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