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惊。
“如此……”公子点头,半晌,忽又看向我,“霓生,在你看来,我此番战略如何?”
我一惊,忙走畴昔将他扶住:“公子如何?”
一时候,箭矢如雨点般落下。有的带了火,将洒过油的营帐和屋舍扑灭。大火乘着夜风,残虐而起。冲进营房的鲜卑人顿时被烧得鬼哭狼嚎,而丛集在城中的亦遁藏无门,惨叫地大片倒下。城头上,埋伏在暗处的军士也俄然掩杀出来,将方才登上去的叛军砍得七零八落。鲜卑人里明显有很多老兵,最后的混乱过后,晓得偷袭已是不成,且避且退,想从原路返回。然罢了经来不及,才往破庙的方向跑几步,又是一阵箭雨劈面而来,将他们挡了归去。
来到这遮胡关会后,我一向狐疑此隧道还在。虽知名书中虽未提及方位,但那些新坟过分招摇,就差立个牌子说此处无鬼。可惜荀尚太蠢,也不睬会公子谏言,还未等我有机遇一探究竟,他便领兵解缆了。
因得有风,营房的熊熊大火蹿上半空,烧得非常完整,军士费了好大力量才浇灭。夜风中满盈着浓厚的焦糊味,异化着血腥,地上狼籍一片。公子和沈冲从城头走下来时,军士们正踩着泥泞的血水,给还没断气的鲜卑人补刀。□□声和惨叫声垂垂消逝,火光中,只剩下军士们的欢笑声。
公子点头,道:“遮胡关易守难攻,只消将关城占有,便是断了雄师后路。若未曾发明隧道,叛军夺城守城,三千人足矣。秃发磐要对于雄师,必不会分兵过量。”
我操心至此,建功甚么的倒是其次,首要之重乃是保住我等几个的性命。以是,帮忙公子收住遮胡关,我觉得便可万事大吉。至于荀尚那边如何,我并无所谓。归正秃发磐设下的死局已破,就算他仍要去攻打荀尚,只要荀尚不是太蠢,断不会全军淹没。而不管他是胜是负,公子都已立了大功,高枕无忧。
商讨以后,三人决定留下桓瓖守城,公子与沈冲率兵偷袭。
“霓生,你见过疆场么?”筹办解缆时,公子俄然问我。
我说:“公子战略甚好,只是另有些便当之法。”
“算上俘获的活口,足有三千人!”将官镇静地说。
“两万兵马。”沈冲道,“秃发磐好生大胆,就算他势均力敌,两万便想围歼?”
他目光灼灼,迟疑满志。我看着他,愣了愣。
公子正要开口,一阵风夹着远处的焦糊味刮来,他俄然面色变了变,走到边上,呕吐起来。
我辩驳:“那是霍骠姚,万一公子……”
“不成……”公子煞白着脸,喘口气,转头对沈冲道,“石燕城距此不过三十余里,快马也须一个时候。且方才火光冲天,只怕秃发磐已有所轰动,为防将军发觉,提早脱手。”
公子道:“为何?”
沈冲也走过来看,火光中,他的唇色似微微发白。
我神采委曲:“公子不信我?那在公子看来,我倒是如何得知?”
不管城头或城门,皆无人扼守,只要几个酒罐,东歪西斜地倒在地上。
我本觉得以沈冲脾气沉稳些,必也跟我一样主张扼守不出,没想到,他也主张去偷袭秃发磐。
我说:“公子何有此问?”
沈冲一愣:“你的意义……”
公子眨眨眼:“你常日战略最多,只要你可助我。”
发明后不久,军士入隧道中探路,回报说隧道确可同往城外。公子当机立断,严令不得张扬,将砖石原样掩好,并马上派人报知荀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