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公子，我为他算卦，乃是因为一个赌约。从河西返来时，他说朝廷会封他一个武职，我说不然，定是文职。公子不信，问我如何得知，我说是问卜得来。
“公子说公主有召，自当奉谕……”我话才出口，明白过来。所谓谕令，必是要颠末宫中，而必不会如本日般路上遇见，暗里相约便可同游。宫中的人再傻，也不会由着公主光亮正大地召男人相会。公子现在不愧已经是朝廷的议郎，咬文嚼字一套一套。
“听闻桓公子和沈公子击鲜卑之时，你亦随行？”她问。
太子监国以后的第二日，大长公主将一棵大秦来的珊瑚树送到了荀尚的府上，称其为社稷肱股，国之栋梁。闻得荀尚要宿在庆成殿，还以庆成殿年久失修为由，送去了多量钱物。
不想公子当时与南阳公主说得那般入港，竟另有闲心来偷听我和宁寿县主说的话。
公子：“嗯。”
这位宁寿县主的事，我早有耳闻。豫章王世子年幼，王后久病，县主是长女，虽只要十六岁，却已经担起主母之责，打理王府中的一应家务。对于这个女儿，豫章王亦非常心疼，凡会客赴宴，必携县主同往，如世子普通倚重。
“如此，一言为定。”宁寿县主莞尔，扶着南阳公主，一道登车。
“奴婢粗识一二。”我说。
公子道：“耿校尉并无偏袒，令耿汜撤来路障，按太傅谕令行事。”
云栖寺不大，不到半个时候，已经走完。
南阳公主暴露笑意，双眸重现光彩。
我瞅着公子，颇想问问他对南阳公主的设法，但又担忧此时太露骨，被他看出来。
桓攸正待再说，但触到大长公主凌厉的眼神，不再言语。
“亦曾杀敌？”
我说：“恰是。”
“有这般说法？”宁寿县主讶然。
我谦善地说：“沈公籽实过誉。”
我见贰表情不错，便摸索：“不想本日这般刚巧，竟碰到了公主和县主。”
“是么？”公子反问，“我如何承诺？”
他说着话的时候，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神采，毫无含混之意。我想起南阳公主那等候的模样，不由叹口气。她一番痴心，恐怕只能交由天子和大长公主来成全了。
南阳公主点头，瞅向公子的眼神中尽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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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公子承诺了同游之情。”我说。
大长公主和桓府畴昔之以是风景无穷，乃是因为背靠着天子。故而自从天子病重以来，大长公主日夜忧愁，已经肥胖了很多。
“偏袒？”桓攸“哼”一声，“他倒是敢，不过是看你惹不起罢了。”
路上，我表情大好。
“公子舍不得便罢了。”我说。
我哂然。
公子道：“公主与县主如成心旅游，可择日再来。”
公子道：“本日之事，莫与别人说。公主与县主驰名节，不成为闲言所议。”
我说：“县主命格金贵，我算不起。”
“未曾。”我说。这般答复实在无法，不管是阿谁不利的百夫长，还是秃发磐，我都未曾用来领赏，连说也无从提及。
大长公主看他一眼，不紧不慢道：“太傅乃辅政重臣，不成以奸佞之心度之。”
公子道：“你也给我算过，莫非我命格不贵？”
大长公主听了她们一番轻声软语，神采终是缓下了些，叹口气，叮咛家人呈膳。
“那耿汜果然如此傲慢？”他说，“如此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