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如此,功绩便到了皇后身上。”
大长公主听她说罢,微微点头,却长叹:“难啊……”
公子将信将疑:“就算如此,与你何干?”
大长公主道:“皇后放心,妾自是免得。”
大长公主道:“此乃谢氏、豫章王与妾共议之策,然妾乃轻微之辈,常觉心力不敷。今遇皇后,方心胸顿开。中宫母范天下,若论正统,无出其右。妾故而将此策献与皇后,愿皇后采取,以成大事!”说罢,她慎重地向皇后伏拜一礼。
我了然。撤除太子,对每小我都只要好处。大长公主虽战略不敷,可在短长轻重之事上,倒是锱铢必较,谙练于心。
皇后眉间暴露失落之色,亦感喟:“那个不是。”
“元初怎在此?”她问。
“皇后思虑深远,妾殊为钦慕。只是以此行事,仍多有悬空之事,且大动兵戈,恐将大片伤及无辜。”她看着皇后,气定神闲,“妾却另有一策,虽不甚弘大,却更加万全,不知皇后可纳否。”
“本来这宫禁表里,另有诸多有志之士愿为圣上一搏。”她感慨道。
大长公主道:“既是为了救援圣上,太后岂会不肯。只是太后尚在宫中,冒然发诏,荀党一旦发觉,不但太后,连中宫与我等亦将性命危急。为安稳计,须得先将太后救援出宫才是。”
才下了马车,我昂首,俄然瞥见门前站着一人,倒是公子。
大长公主皱眉:“哦?”
我长叹一口气:“如公子所想,我方才说那些,乃是遁辞。”
皇后寂然道:“圣上身陷危急,妾虽粉身碎骨,也不不教奸佞得逞。妾已传书奉告梁王及楚王联络宗室,可惜陛下昏倒不醒,无从请诏,现在之事,唯有太后可主持大局。只待太后发诏,将太子及荀氏罪过昭告天下,州郡及藩国之兵必发难共讨。”
我回到桓府的时候,已是傍晚。
大长公主亦暴露骇怪之色。
皇后微微一笑,看着她:“公主多日不见, 别来无恙。”
“这恰是他们思虑全面之处。若圣上暴亡,天下人岂不生疑?”皇后道,“公主但往前想,太子白日犯了巫蛊之事,是夜,圣上即不省人事,天下岂有这般偶合之事?太子行事一贯狠戾,对圣上亦悖逆不孝,此乃众所周知。在宫中行巫蛊之事乃是极刑,即便太子亦不得免,一旦事发,莫说东宫,就连荀氏亦不免连坐灭族,凶恶如此,又何惧铤而走险?”
“中宫安知?”她问。
“为何带上你?”
“朝中?”公子不置可否,却道,“霓生,若母亲要你卜问朝中之事,你亦奉告我。”
公子目光微亮,马上道:“你奉告我,我必不说出去。”
“公主高见,奴婢甚为心折。”我恭维道。
皇后明显未曾想到她竟有这般韬略,听完以后,神采庞大,目中倒是炯炯有光。
皇后含笑地将大长公主搀扶起来,道,“我等皆为圣上奔走,救天下于水火,当不管相互。”
“哦?”公子道,“最后算得如何?”
“圣上并非抱病,乃被奸人毒害。”
我听着这话,晓得他是信了,松一口气。
“昌邑侯夫人说她迩来多梦难眠,想求问鬼神。”我信口答道。
二人说了一会话,公子看我一眼,道,“本日霓生也跟从了母亲整日?”
“妾多日未曾见圣上, 未知现下如何?”大长公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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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皇后常日看着顺服平淡,不想竟有这般手腕,不但内卫,连北军也暗中安插上了人。只不过她信口开河也玩得甚好,到时候得了圣旨,大可不管人死活。就算这些人极力保护,荀尚仍把握大部兵马,打将起来,还是胜算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