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说，疥疮，”殷扬挥开一把纯墨色折扇，感觉鼻尖还是缭绕着一股子浓烈香水的味道，“误食了赤鱬。唐芸，你的功课做到哪儿去了？去把南山经抄三遍。”
常日里看着诊所的小唐一向笑着调侃，说现在殷扬殷大大夫还能吃得饱饭，端赖他那张脸撑着给他带来效益。
唐芸强辩道，“‘英水出焉，南流注于即翼之泽。此中多赤鱬，其状如鱼而人面，其音如鸳鸯，食之不疥。’南山经里清楚说的是吃了它的肉，不会生疥疮。哪像你说的，反过来了都。不过提及来这付蜜斯也没她大要上看起来那么有害嘛，长成那样的鱼都敢吃了，啧。”
小唐“啧”了一声，“摆了然是想再坑人家一笔钱，别绕弯子。”她拿起药方看了看，没看懂这鬼画符普通的东西都是些甚么，干脆问道，“那付蜜斯是得了甚么病？吃错了甚么？”
殷扬收起扇子，往唐芸头上敲了敲，“物极必反，赤鱬那里是付婉瑜付蜜斯那样的平凡人家消受得起的？不当场暴毙算得上祖宗保佑。我估计，赤鱬的肉，付蜜斯都一定尝过。”说着，他看了唐芸一眼，“墨守陈规，不知变通，加上质疑教员，抄十遍去吧。”
明天来的病人姓付——还是一名“富蜜斯”，穿戴淡青色的长袖长裙，红色长袜把膝下露在阳光里的双腿包得严严实实，红色手套裹着一双玉手，撑着一把淡黄色小洋伞，伞压得很低，把半张脸都遮住了，不过乍一看身形和蔼质，应当算是个还挺标致的女人。
隔了一天，唐芸还坐在前台抄着南山经，殷扬坐在前面的诊室里在几个富蜜斯之间周旋，这个说头疼，阿谁说胃疼，另有一个说崴到脚了，殷扬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还是唐芸急吼吼排闼出去，说前两天来看病的付蜜斯又来了，才把殷扬摆脱出来。
付蜜斯进了诊所背对着殷扬和小唐收起红色小洋伞。小唐站在殷扬身侧，内心奇特着女人的打扮，高低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