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后跟着一个穿戴水蓝色纱裙的小女人,她头发全数挽起来,耳旁留下两缕半卷的头发,眉心的红痣若隐若现,跟着年事增加愈发素净欲滴了。髻上插着几只黄色绒花,孔雀步摇上的眼睛在阳光下收回灿烂的光芒。风吹起她的衣袖,她顶风站立,背脊挺直。
四年后,裕华谷。
曲果果半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女子,奶声奶气道:“怼怼,你长得真都雅,就像这朵花。”说着,她便摘下一朵粉色的小花,冲畴昔递给他。
看他接过了花,曲果果一本满足地牵着他的手,往上面走。台阶上面有一块空位,侍琴和几个侍女将带来的桌布铺好,快速摆好了东西,便也坐了下来。东方媚穿戴一件水红色描花长裙,上面穿戴一件乳红色刺绣缎袍,手上的绞丝银镯跟着行动叮当作响。见曲果果目不转睛望着她,她笑道:“如何了?你这个小朋友又是看甚么入了迷?”
穿戴绿色长袍,头上扎着绿色方巾的曲直果果,她现在已经七岁了,竟然比唐怼怼还要高上那么一点,眉眼已经伸开了一点,倒是清隽得很。她恰是调皮的时候,猫着腰在地上抓蚂蚁玩。
曲果果瘪了瘪嘴巴,委曲道:“我只是看姨姨手上的镯子,想起了爹爹。已经四年未见爹爹了,他如何不来看我呢?”苗疆少女手上夙来恋慕银饰,倒是睹物思情了。东方媚啜了一口果酒道:“你爹爹正忙呢,传闻收了几个门徒,现现在又开了家店,天然是没空来看你了。”她用心说得薄情寡义,以报那曲荇子乱送礼之仇。
侍琴和众侍女一头黑线,现在主子倒是更加率性了,这说的都是些甚么话?
东方媚已经喝了几杯果酒了,这两个小人真风趣。她有些微醺了,红着脸道:“等过几年,果果和怼怼结婚了,我便能够抱孙子了。”她不知又想到甚么,嘴里嘟囔道:“喏,镯子给你,你戴上,果果就会更喜好你了。睹物思情,移情于物……”他将手上的镯子褪下来,塞进唐怼怼手里。
唐怼怼无法地接过花,还轻声说了一句:“感谢果果。”本来觉得明天出游,东方姨娘就会让他换上男装,但是他想错了,不但不是,反而比之前穿得更加花枝招展,美曰其名“人比花艳”。至于,对他的称呼,他已经胜利地让曲果果改了过来,只要不是“姐姐”甚么都好说。
暮春时节,携三两老友,沐着东风,踏阶而上,岂不舒畅?不过东方媚身后跟着的是两个小童,他们现在身量倒是高了很多。
曲果果想了一下,怼怼公然比她惨,因而便忍住眼泪对他扯出一个笑容来。唐怼怼摸了摸她的头,又拿了一块牛乳膏塞到她嘴里,这件事算是停歇了,但是两人表情都不是很好。
曲果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但是又不肯哭出来,唐怼怼看不得她这个模样,便只能说道:“我娘亲也是好久将来看我了,我怕不是有了后爹,你可别哭。你如果哭了,我也要哭了。”实在,说的是实话,唐素素自四年前那一别,就再也没来过裕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