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买卖啊，真是成心机极了。
杨府尹皱着眉头，与几位通判和经历说话，他已经从衙役那儿传闻了，宋玉澜被抛下水的处所，离安瑞伯府的庄子很近。
杨府尹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不也是萧娴嘴里的“买卖”吗？
谢筝一想起昨日那鲜滑的豆腐，只感觉肚子都要咕噜咕噜叫出声来了：“嫂子馋我嘞，我下回再去，嫂子可要做给我吃。”
古嫂子提着个篮子，蒙着层青花布头，要把东西交给府外看管的小吏。
占地不小，围墙足有两人高，站在此处看，将将能看到里头的琉璃瓦，飞檐悬着铜铃，上头立着瑞兽。
思及此处，杨府尹的唇角抽了抽，压着声儿问陆毓衍：“贤侄，殿下那边可有甚么交代？”
小吏们挤眉弄眼，指着竹篮笑，连声夸着古嫂子做的饭菜香飘十里，古阮笑得合不拢嘴，眉梢眼角满是高傲。
谢筝听他们谈笑，不由也扬起了唇角。
倒不是怕安瑞伯把他轰出来，而是那老泥鳅东拉西扯半天，也不会有一句实话，指不定还要拉着他去听曲登山呢。
陆毓衍和谢筝还要去教坊司问话，便先退了出来，寻个间酒家用了午餐，眼瞅着时候差未几了，就去找之前报案的李司乐。
古阮拿女儿半点体例都没有，道：“让女人见笑了。”
小丫头哒哒跑过来，扑到了古阮腿上，闹着要抱。
“传闻淑妃娘娘抱恙，殿下这几日都在宫中伺疾，这么一通小案子，大略还没入殿下的耳，”陆毓衍慢条斯理道，“殿下毕竟只是监察段立钧的案子……”
古阮还要办案，古嫂子没多留，牵着小丫头归去。
陆毓衍敛眉，李昀的交代，就是嘴巴紧、查得透，可这话是说不得的。
顾嫂子扭过甚来，见古阮返来，弯着眼就笑了。
再说小伯爷，蒙荫在衙门里挂了个闲得不能再闲了的闲差，整日里点个卯，就学他老子听戏遛鸟斗蛐蛐，养的两只蛐蛐是勋贵后辈圈子里驰名的常胜大将军，那出场的架式，比小伯爷还张扬。
这点儿损人的小把戏，杨府尹自是心领神会，道：“说得在理，那这些光阴，我们就接待接待小伯爷。”
杨府尹眯了眯眼，几位通判连连点头，非常附和。
小丫头瞪大眼睛看着谢筝。
这个动静，炸得杨府尹面前白光闪闪。
谢筝摆手，道：“哪儿的话，清楚是我馋嫂子做的豆腐。”
谢筝莞尔，道：“我用肖家奶奶的米糕与你换。”
三三两两或站或蹲用饭的衙役们哄堂大笑。
被称之为等着上门查的安瑞伯府的庄子修建得华丽大气。
小案子，牵涉到了安瑞伯府，这就不算小案了，但要说大，比起闹得民气惶惑的罗妇人，比起在秋考后非命的监生段立钧，一个教坊司里失落的乐伶死了，还真算不上大。
捏住了小尾巴，顺天府不好做事，御史们的狼毫是蠢蠢欲动的。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衙门也不会找他们费事，可真叫真起来，还怕没点儿把柄吗？
古阮撇了撇嘴，嘀咕道：“这四周也就只要这座庄子了，归恰是扔进河里，若不是他庄子上的人，谁还山上山下抬着人走一遭……”
一桩桩不大不小的罪名盖下去，也够安瑞伯去圣上跟前喝一壶了。
见陆毓衍出去，杨府尹站起家来，游移道：“贤侄，这案子莫不会真是那安瑞伯府里头……”
陆毓衍沉吟，道：“说不好，但昨日汪如海说过，安瑞伯府的小伯爷是出入青石胡同的宅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