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筝苦笑。
楚昱缈要面对的处境,与她何其近似?
松烟和肩舆已经候在了外头。
谢筝回屋里安息时,已经二更过半了。
谢筝说了一半,就被楚昱缈打断了。
一夜睡到天明。
谢筝啼笑皆非,送走萧娴后,略清算了一番,往门房上去。
“甚么?”谢筝没有体味。
反之,楚昱杰蒙难,乃至最后做了替罪羔羊,楚昱缈想在京中安身,就不得不依托易仕源了。
松烟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他一早出府去萧家接人,这一起交来回回的,没传闻甚么传言呀。
泪水溢出,楚昱缈的声音抖得短长:“哥哥明显不是凶手,为甚么要胡胡说?现在满都城都在传,说是哥哥杀了段立钧!名声都毁了!衙门抓不到凶手,就能让我哥哥抵罪不成?”
楚昱缈的面色倏然惨白,难以置信看着谢筝,一张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脑袋懵得短长。
楚昱缈瞪大了眼睛:“为何要这么问?”
不信才是人之常情。
谢筝叹了一口气,不管本相如何,她是已然信赖了的。
楚昱缈长睫带泪,道:“为何?我们家无权无势也无钱,就是贫苦墨客,凶手图甚么?”
她的声音很低,没有人闻声。
爹娘都没了,婶娘也没了,这些年就我和哥哥相依为命,吃了多少苦!
“楚女人?”谢筝出声唤她。
到了顺天府外,谢筝刚从肩舆高低来,抬眼就见楚昱缈与守门的衙役在争辩着。
这算盘打得清脆。
“我知你不信,换作是我,我也……”
楚昱缈再也忍不住了,蹲下身子,抱着双膝蒙头痛哭。
胳膊上的手握住了又松开,谢筝回过神来之前,那只手已然落在了她的额头上,似是安抚普通贴着。
谢筝怔住了,转头看着松烟。
她也是后路断了,即便晓得陆培元是绍侍郎杀妻案的主审,不清楚在父母的死当中,陆培元到底是如何态度,可她只能仰仗陆家、萧家了。
陆毓衍在几步开外停下,道:“松烟,你看顾好楚女人,阿黛跟我走,润卿在前甲等我们。”
萧娴的这番话,不得不说,极有事理。
案子的状况,她与萧娴说了很多,只感觉思路清楚很多。
此中,最可疑的天然是易仕源。
衙门里没有结案,更没有开堂审案,衙役们也不会在外头说事。
楚昱缈最后哭喊的那些话,陆毓衍闻声了。
如此脾气之人,即便是对楚昱缈有好感,也不会叫感情冲昏了脑袋。
就像她,她会在最后时对陆毓衍质疑,但她也从最后时就经心信赖萧娴。
谢筝内心清楚,见楚昱缈哭得梨花带雨,感喟道:“我信你哥哥是无辜的,凶手关键的不但是段立钧,另有你哥哥。”
她有萧姐姐,有陆毓衍,如此想来,还是楚昱缈更不幸些。
谢筝不由弯了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