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定下了由萧柏奉告、引见陆培元,那她还是先不与陆毓衍说了。
这牛婆子是沈氏跟前的红人,夙来面子,胖乎乎的身子笑得一抖一抖的:“奴婢是来给老太太传信的,衍二爷过府来存候了。”
萧娴亦想避开,可才刚出了院子们,就见陆毓衍劈面过来了,只好顿了脚步在一旁候着。
谢筝抬眸看了一眼来人,这一回光芒合适,她看得一清二楚。
陆毓衍道:“我去看看老太太。”
桃花眼似是蕴了水,浮着一层浅浅的光,眼底更是满盈着如有似无的笑意,只那么一瞬,笑意消逝,再也看不出来端倪。
谢筝内心格登一声。
京中已知镇江事情,陆毓衍必定受了很多风言风语,他为何还要挂着这块红玉?还要彰显他谢家半子身份?
萧柏回京,陆毓衍是该过来存候,既然来了,少不得来内院里陪老太太说说话。
老太太高兴,屋里大家都陪着笑。
谢筝想,这小我如果笑起来,只靠这双眼睛,都会给人东风拂面普通的感受。
萧娴转头去看谢筝,却见谢筝还是望着陆毓衍的背影,一副如有所思模样。
心伤、感慨之余,更多的还是不解。
陆毓衍并不辩驳,也不解释,掌心托着红玉,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行动轻柔。
与城门口分歧,陆毓衍换了身牙白袍子,腰间束带,显得身形苗条,比之五年前,五官更显超脱,一双桃花眼给清冷的气质添了几分暖和。
“哎呦大女人回京了,您看奴婢这还没去您院子里存候呢。”那婆子道。
谢筝跟着萧娴出了正屋,这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只这么一句话,就抬步出来了。
这事儿京中官宦当中都有传播。
摆布另有人,萧娴没有多说甚么,只是唤了谢筝一声,一道回安语轩去了。
白日里已经朋友路窄了,这会儿莫不是又要撞上?
谢筝认得家中家传之玉,天然看得出陆毓衍身上这块就是谢慕锦给他的。
而真正让谢筝挪不开眼的是陆毓衍挂在束带上的一块艳如鸡冠的红玉。
两家订婚之时,谢慕锦就把红玉做信物给了陆毓衍,即便大礼未成,他对这个半子已经是一万个对劲了。
红玉稀缺,夙来是宫廷之物。
萧娴唤了“表哥”,谢筝福身唤“衍二爷”。
夏季里天暗得迟,方才日薄西山,街上还是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