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柏听了这番话，气得摔了袖子，抬声道：“你们教坊司要捣鼓甚么，是你们的事儿，敢在我萧家兴风作浪，自个儿衡量衡量清楚！”
牛婆子刚要走，水榭里就冲出来一个卸了一半妆容的女子。
谢筝俄然想起了客岁的中秋。
人生的境遇起伏，当真是猜不透，也看不破……
而她的这其中秋，虽是与陆毓衍一起，却也不是甚么伉俪。
萧柏面色不虞，问道：“如何回事？”
是血腥味，虽不浓烈，但她闻到了。
“又是月光、又是水影，看岔了也不奇特。”牛婆子堆着笑打了圆场，“既如此，奴婢就去老太太、太太那儿回话，免得叫她们担忧。”
乌黑幽深的眸子像是投映了整汪湖水，谢筝却在一片潋滟里看到了劝止，清楚且果断。
话音一落，陆毓衍快步出去了。
惊叫声锋利，谢筝顷刻怔住了，统统的话语又都堵了归去。
隔着水面，看不出其他端倪来，谢筝想了想，回身出了厅堂，小跑着往水榭去。
“那里是看错了！”她指着陆毓衍，道，“清楚是这位公子与芷珊姐姐相约，叫我撞破后逃脱了，这会儿又装模作样来问话！”
离水榭远了，谢筝才压着声儿道：“在厅堂里，奴婢有闻到血腥气。”
花厅里的人也在往水榭张望，她们虽正对着水榭戏台，但走畴昔，不及谢筝地点的小厅堂近些。
一阵惊呼划破了月夜的安好，似是水面上落下了石块，溅起一片水花，水中月突然散开了。
早知本日，当时候她就不笑话顾氏了，必然要窝在母亲的怀里，好好撒娇。
确认以后，很多事情亦变得清楚起来。
谢筝吸了吸鼻尖，细细辩白，不由抽了一口冷气。
顾氏当时的话语声还是在耳畔，一年畴昔，已然是物是人非。
倒是没想到，谢筝会出言解释，还一本端庄地胡说甚么醒酒汤，他笑意模糊绷不住，不由勾了唇角。
女子还想再说甚么，谢筝出言打断了：“老爷，惊叫声起的时候，衍二爷是与奴婢在对岸厅堂里。
外头却俄然动乱起来。
那女子赶在统统人说话之前，又说了一遍。
谢筝刚到，就见陆毓衍不疾不徐出来，看他神采，不像是出了甚么大事的模样。
衍二爷吃多了酒，奴婢颠末时，他问奴婢说厨房里有没有备醒酒汤，奴婢正筹办去取，就听得有人尖叫，衍二爷怕出事，这才急仓促过来。
萧柏自是信赖陆毓衍的，好端端的，陆毓衍如何能够与伶人伶人扯上干系。
牛婆子快步归去复命。
陆毓衍的目光突然冷了下去，睨了那女子一眼。
素手撩开纱幔，谢筝走到水边，隔着湖水看戏台状况。
母女两人似是拌嘴般打趣，叫谢慕锦听了直笑。
“月缺月圆，一眨眼，我们丹娘都这般大了，”顾氏捧着谢筝的脸颊看了又看，“丹娘还能陪娘过几其中秋？也就再一年了吧？等过了来岁此时，再今后的中秋，就该与姑爷一道了。”
“衍二爷，里头如何了？”牛婆子受命过来瞧瞧，一起跑着来，喘得短长。
想起父母，谢筝的胸口钝钝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