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蒸九煮、八次加曲,七次取酒、五年窖藏,这是酿制根本款的酱香白酒所需求的工艺,当然对于沈光来讲,他先前酿制的安西烧春哪有这般豪侈,根基上就土酿烧酒的流程,可没有那么多讲究。
现在他还能和张子康持续掰扯,还满是他从电纸书上誊写的那些穿越小说里的种田文中摘录,他除了把蒸馏器的道理讲得还算透辟以外,剩下的那根基就是瞎扯居多了,不过用来对付张子康倒是充足了。
沈光略微有些不测,他没想到杜甫和高适还真对这酿酒的事感情兴趣,乃至不吝剃沐浴也要过来看下。
杜甫和高适过来,总算让沈光摆脱出来,张子康固然是个痴人,但也不至于全然不懂情面油滑,特别是看到把下巴刮得洁净非常的高适,也不由佩服起来,要晓得那等及胸的长须美髯想要蓄出来但是非常不易,没想到也是说刮就刮了。
这几年风调雨顺的,百姓家里多有存粮,只是谁也未曾想官方这储藏的稻谷数量不小,高于时价五成的通宝收卖价,就将魏家村四周乡里的稻谷粟米存粮给掏空了大半。
沈光没想到这张子康很有研讨精力,从他这儿得了整套蒸馏器后并没有满足,反而试图寻根究底地向他就教蒸馏酒的道理。
被高适拉着的杜甫只得苦笑一声,然后被拉去刮了那口乌黑稠密的短须。
高适哈哈大笑起来,他本就是豪放的性子,此前几年因为时世,倒是被压得狠了,现在结识沈光,且非论今科省试如何,封常清已许了他安西都护府的参军之职,夙愿得尝,自是有些放浪形骸。
虽说离着庞大的蒸笼很远,但是感受着那股滚滚热浪,高适也不由面色发烫。
高适乃是好酒之徒,光以酒量论,便是李太白都喝不过他,并且他和李太白也是旧识,订交莫逆。
想要用这个期间浅显易懂的话语将一系列的物理和化学反应讲清楚,对沈光来讲的确就是天大的应战,毕竟他只是个音乐教员兼美术教员,当年初中高中学得那些物理化学知识早就多数还给了教员。
高适揽住了杜甫,这位老弟甚么都好,就是还不敷萧洒,没有看破这世道,现在朝廷弊政已经是积重难返,非用猛药不成,不过朝堂上哪有可堪大任的贤臣,他们与其在那感慨,倒不如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此言诚不欺我。”
“杜兄和高兄还真的来了?”
“且随某来。”
牙兵的呼喊声里,杜甫和高适回过神,然后便诚恳地去沐浴了,沈郎请返来的那位张坊主酿酒成痴,这想要进入酒坊重地那端方但是大得很,没人能够免俗。
“张坊主那儿端方可大得很,高兄难不成舍得?”
现在眼下这一车车的稻谷便是左证,杜甫如何也没想到,光是魏家村四周的几家官宦豪强庄园就能拿出这么多粮食发卖,竟然叫沈郎还得派人会长安城支取财帛用来结算。
自从喝过安西烧春后,他便笃定只要李太白尝过这味道后,莫说是安西万里之遥,便是天涯天涯都去得。
摸着光溜溜的下巴,高适固然有些不风俗,但是瞧着铜镜里仿佛年青了十余岁的本身,不免回想起当年北上蓟门的光阴,忍不住感慨起来。
霹雷隆的水流声里,水碓起伏间,金黄色的稻谷被碾压脱壳,暴露了白花花的米粒。高力士精挑细选出来的奴婢繁忙地在磨坊里遴选米粒,然后运去不远处的堆栈备用。
高适和杜甫算是开了眼界,两人听着提及酿酒时双眼好似闪闪发光的张子康,才晓得这内里有恁多的讲究,到最后两人更是脱了衣服,只穿戴兜裆裤感受了把在蒸房内的辛苦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