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呼的喊杀声中,白孝德身后的百骑也从本来的锥形阵刹时拉直变成了横队,杀向了刚完成合围还来不及转向的吐蕃马队,一时候吐蕃马队坠如急雨,直接被这一阵俄然攻击打崩了尾阵马队。
烛龙莽布支还是非常猎奇,这打下连云堡的唐军主将到底是多么人物,竟然还能成为王忠嗣的乘龙快婿,他在逻些的时候,也传闻过这个沈光的诸多传闻,但是他又不爱好乐律,固然好酒但是毫不滥饮,旁人津津乐道的传闻对他来讲不值一提。
烛龙莽布支看着那歪歪扭扭的血字,不怒反笑,他早就过了轻易因怒而发兵的年纪,唐军越是如此挑衅,他便越是沉稳。
听到沈光的言语,烛龙莽布支的神采有那么一刹时变得不如何天然,他用兵多诡诈,特别是对于那些投降的部族,常常欺诈以后再行杀俘,沈光固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的意义很较着了。
“我们见也见了,烛龙元帅,如果没有甚么事的话,我们各回各家,你如有胆,便放马来攻,你若无胆,你便撤兵回营,免得担搁大师时候。”
就在烛龙莽布支走神深思时,他派出的亲兵已到了唐军阵前大喊起来,“我家元帅要见你家神威天将军,速去通传。”
沈光一样回以嘲笑,接着亦是带兵缓缓撤退,他没掌控留下这老贼,那老贼亦是一样没掌控留下他,接下来便只能在疆场上见真章了。
看着火线被牙兵们团团簇拥的唐军主将,尚隔着几十步远,烛龙莽布支已经大笑起来,“神威天将军如此惜命乎,难不成还害怕某这戋戋老朽!”
福卡斯身边,自有他部下的属吏缓慢地捡了那袋耳朵,当场盘点数量,随后福卡斯便自提条记了下来。
心中感慨着,烛龙莽布支皮笑肉不笑地举起左手,然后看着沈光身后虎视眈眈的唐军悍将和那些一样武装到了牙齿的精锐铁骑,表示身边的亲兵缓缓后撤,“如许也好,待会儿,我们再见。”
沈光自不会托大,他几近带上了身边最精锐的牙兵团和南霁云他们,如果有机遇能留下这老贼,他不介怀不讲武德一回。
说完以后,烛龙莽布支自领着身边精锐的亲兵和军中悍将持续向前,直到看清楚火线唐军摆出武刚车结成的车墙足有三百步的间隔方才停下,这是唐军伏远弩的最远射程。
“烛龙元帅谈笑了,元帅威名卓著,某不得不防啊!”
“主君,末将前来复命,方才我等杀贼一百零三人,蕃贼耳朵在此。”
烛龙莽布支身边,那亲卫队长大怒,他固然不认得汉字,但是自家元帅的汉字写法倒是熟谙得,那血王八边上写了九个字,头两个便是自家元帅的名讳,他固然不熟谙前面的,但是想想也不是甚么好话。
白孝德看着最后那戴着三尖盔的吐蕃寨主在亲兵的搏命保护下狼狈走脱,本待要追上去,但是想到主君的叮咛,又看着溃败的吐蕃马队火线遮天蔽日的烟尘,最后还是不忿地勒住马匹,挥手阻住了身后杀得性起的部下精骑和葱岭标兵们。
“唐狗焉敢如此?”
“白将军,烛龙老贼如果见了此画,怕是要恼羞成怒。”
“相互相互!”
“杀!”
看着不按套路出牌,毫无风采可言的沈光,烛龙莽布支眉头紧皱,他不怕沈光英勇神武,就怕这等不要面皮的模样。
这时候从天空俯瞰,疆场上吐蕃马队本该合围的圆形阵被扯开了缺口,被白孝德带领的精锐百骑衔尾追杀,直接从两翼崩溃开来,然后葱岭标兵们便安闲地杀穿了火线敌阵,穿过后又敏捷勒马转向反杀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