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沈光和李嗣业他们骑着骆驼马匹,领着牙兵们便朝驿馆的方向赶去,剩下的汉儿们则是抬着那位扮做重伤的牙兵跟在前面。
巡查的牙兵们天然晓得那些小国和部落使节团回到驿馆的时候,很快便有人高喊起来,李嗣业听罢自是双眼冒火,然后朝身边沈光道,“沈郎,接下来如何办?”
是以才胡禄屋部的使节才在王宫宴会散去后,见到李嗣业这位赫赫驰名的安西军虎将只带了几个牙兵往西城而去,才大着胆量偷偷跟了上去,本觉得能顺利地从那位李神通手里把黄金抢到手,可没想到最后功亏一篑,竟然叫人给搅合了。
想到部下那些懦夫因为慑于李嗣业在王宫里连打三十六将的神勇,不敢催顿时前厮杀,乃至于落空良机,他就心头郁郁。
沈光看着白阿俏泫然欲泣的神情,赶紧开口说道,这才让这位龟兹小公主转眼变脸,笑靥如花地回声道,“郎君放心,阿妮不会给郎君添费事的。”
“先让人把突骑施和葛逻禄的驿馆给包抄起来,趁便去把别的使节团都唤醒,让他们都过来,叫他们晓得,我们大唐向来都是讲事理的,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好人。”
李嗣业大声嚷嚷了起来,宏亮的嗓门顿时让四周巡查的安西军兵士都赶了过来。
城东驿馆里,刚返来的突骑施胡禄屋部的使节团,神采不如何都雅,突骑施自从苏禄可汗为大唐出兵所灭后,西突厥故地上的十箭部落便分作黑黄两姓相互仇视仇杀,他们胡禄屋部在黑姓突骑施里最为势弱贫困。
有巡查的队正喊道,可当他和部下兵士看清楚来得都是身穿明光甲的自家精锐,顿时便没了声音,特别是看清楚那打头的李嗣业和边上牙兵俱是盔甲上插满箭矢,尽是血污灰尘,都不由吃了一惊。
李嗣业闻言呼喊起来,然后便用手抹了羊血,直往脸上擦去,而他部下那几个牙兵更是人才,不但往身上甲胄抹血,还无师自通在地上打滚沾上灰尘,火把晖映的昏黄光芒上,一个个看上去就像是刚经历过血战似的。
白阿俏撒起娇来,说话间脱手动脚,就要去挽住沈光的手臂,吓得沈光赶紧抽身后退,看得边上李嗣业忍不住大笑起来。
“阿爸,如何办,那李将军不是个好惹的,他万一如果查到是我们干的……”
“有话好好说,不要毛手毛脚的,某承诺你去看热烈就是。”
见白阿俏拍着胸脯,一副女地痞的模样,沈光笑骂道,这古灵精怪的小公主还真是叫他又爱又恼,爱她的聪明,恼她的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