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着进了暗门后,沈光只见身边多了两个乌黑的昆仑奴,一左一右紧紧夹住了他。
李林甫拂袖而起,石坚满脸惶恐,不晓得李相是不是活力了。
那校尉被沈光这句话给堵得非常难受,但是他又不好自报家门,只能持续带着沈光前行,这回走了没多久,沈光终究看到了亮光,火线的坊市仿佛是黑暗中的光城,照得临街四周都是亮堂堂的。
“郎君。”
“王队正,你们且先归去,某自和这位校尉走一趟。”
王神圆和随行的牙兵护在沈光身前,他们看得出面前的军士毫不是长安城里的执金吾,而是和他们一样的百战精锐。
分开李府时,沈光还是有些发懵的,不是说李林甫贪婪无度,他这箱珠宝少说也值三十万贯,竟然就如许退了返来。
“从速走,莫要叫执金吾赶上了。”
让下人们点起灯笼,石坚自带着沈光回转石府,只不过他们刚出了崇仁坊,就被明火执仗的兵士给围住了。
“沈郎君,李相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沈光本来觉得身边这群牛逼轰轰的兵士会带着他从平康坊大门出来,但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走了臭气熏天的排水沟侧边的暗门。
沈光施施然从王神圆他们的保护中走出,分开前倒是又朝石坚叮咛道。
“校尉想说天然会说,某又何必多费口舌。”
沈光倒不怕李林甫见怪,实在是从石坚对李林甫行事的描述中,他感觉这位李相绝大多数时候做事情都是讲事理和端方的,以是这也是他的一次摸索。
“沈郎君万事谨慎。”
见那校尉笑得鄙陋,沈光不由白了他一眼,这平康坊是长安城内最大的红灯区,有官妓也有私娼,有伎也有妓,总之这儿就是男人的天国,当然前提是你要么有钱,要么就像是李太白那般名誉够大。
长安城的夜晚是有宵禁的,凡是达官朱紫们在早晨设席宴客,那都是彻夜达旦,又或者会为客人筹办客房歇息,沈光和石坚被送出李府后,天气乌黑,大街上不见人影。
这时候沈光才看清楚火线带路的是个做了男装打扮的女子,长相只能算是浅显,不过一张婴儿肥的圆脸瞧着还是挺讨喜的,虽说沈光有自傲能放倒身边两个昆仑奴,但是可贵来到这平康坊,总该见地见地是吧!
见始终沉默不言的沈光终究问话,那校尉方自对劲道,“沈郎君竟然不晓得平康坊吗?要晓得现在坊内不知多少女子都在念着你的大名,如果叫他们晓得沈郎君你在这里……嘿嘿……”
“仆人要见你,你可别想着逃窜,阿大阿二他们可都是练过的。”
在坐四人中,石坚最是难受,他被琴声勾动,但是恰好李相三人面无神采,他也只能强行忍耐,不敢有半分聆听之态。
倒是厅堂外,听到沈光拉动的胡琴声,倒是有下人立足听得出神,不知不觉间竟是堆积了很多人。
按着端方,长安城到夜晚宵禁,坊门一关,便不能再进人,当然对于平康坊如许的不夜城来讲,甚么端方都是狗屁,全长安城的纨绔后辈,哪个不会来平康坊寻欢作乐,那坊墙上开的暗门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王神圆他们在长安城里自不能像在安西那边随便披甲,他们就是技艺再刁悍,面对对方甲胄齐备的兵士,抵挡也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天然该打,夺回石城堡,不过是痛一时,总好过让吐蕃占着一向痛下去。”
连续三首曲子拉完,沈光停下了手中胡弓,这时候李林甫方自皱眉道,“怎地不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