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沈光麾下的步队早已入城,他这趟来尉犁城,还是为着把那些救下的商队幸存者带回城中,这些人哪怕落空了他们的财贿,但到底都是积年的胡商,多少有些亲朋故旧甚么的,说不准还能东山复兴。
“你们听好了,某另有件事要你们去做,……”
跟着沈光言语,那些跪在地上的幸存胡商都是缓慢地爬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到了沈光身后的步队里。
“若不是郎君,我等皆是那些葛逻禄蛮子的阶下囚,被他们带回草原的话,只怕下半辈子生不如死,郎君救了我等,便是我等的再生父母……”
听完沈光的叮咛,七个胡商都是心中莫名冲动,他们早就晓得郎君不凡,却未曾想另有这等手腕,他们此次算是押对宝了。
听着沈光的感喟,那些叩首的胡商里有人昂首道,“便是为郎君奴婢,也赛过做一胡商,若不是郎君,我们便是那些蛮子刀下的猪狗。”
“还请郎君成全!”
“莫非你们宁肯在某麾下做个奴婢,也不肯意规复自在身吗?”
想想长安城里那位石大贾,可不就是李相门下喽啰,倒是多少人求之不得。
沈光本着人尽其用的设法,扭头就朝这些甘心为奴的胡商叮咛道,他口中的货色天然便是本来这些人的货色,只不过现在这些货色是他从那些葛逻禄的蛮子手里夺返来的,便自归他统统,这些胡商也没人在这事情上有所牢骚,才是他情愿收留他们的启事。
沈光不觉得意道,正所谓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龙突骑施把焉耆国中的处所豪酋杀了个洁净,献表要求仿龟兹故事,以朝廷调派官员直管处所,也不差再多个献国的尉犁王。
“尔等不必如此,某既然救了你们,便没筹算要你们酬谢。”
这番话听得边上瞧热烈的很多胡商都是心有戚戚,虽说这丝绸之路各处黄金,可倒是被鲜血染透的,如果运气不好赶上凶悍的胡匪强盗,他们毕生心血就会毁于一旦,乃至于连性命都保不住,可不就是那位同业口中的刀下猪狗吗!
这时候边上瞧热烈的人群里,有人喊起了,“郎君仁德!”他们先前已经晓得这些同业身上产生了甚么事,感同身受下感觉换成本身,也必定是投奔这位郎君,就是做个奴婢也一定不能飞黄腾达。
甚么万国来朝,能有直接改土归流来的好!
看着蕃市门口越来越多的人挤着看热烈,沈光朝那些跪着的胡商们说道,他倒是没想到这些胡商里另有些聪明人,他们投奔朋友旧识,还不如赖在本身这儿,说不定能有个更好的出息。
“也算不得承诺,不过是帮他们在都护那边提下罢了。”
这位沈郎君现在在安西名头可大,说不准这几个流浪的火伴过几年就要叫他们恋慕非常了。
出得王宫的时候,裴大忍不住朝身边的沈光道,“郎君真是好说话,换了某可不会承诺他们。”
“走吧,且寻处货栈落脚,你们都换身洁净衣服再去出货,免得被人压了价。”
之前倭国那些跟着他们遣唐使来的留门生哪怕被太学拒之门外,也宁肯在长安城里干夫役,都不肯意东渡返国么!
未几时,蕃市的某处货栈里,那七个胡商都换了身洁净衣服,站在了沈光面前,一副以家奴自居的模样。
那些幸存的胡商被葛逻禄人的残暴吓破了胆,他们是真不肯意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买卖了,此次是运气好碰到这位沈郎君,但是下次呢?
尉犁城的蕃市门口,沈光看着那一排跪在地上的幸存胡商,目光瞟向了薛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