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真身边,新汲引发来的将领们都是眼睛通红,唐军依托着堡垒和军阵,对他们的杀伤实在太大了,那些牧民上去只是白白送命。
不计死伤的代价下,突厥兵士们终究清空了最核心的拒马鹿角,然后顶着粗陋的木盾冲向伊吾军的营墙,这时候伊吾军的长矛手和盾牌手也是自营门内涌出,占有这内圈的拒马鹿角,绞杀那些杀过来的突厥兵士。
……
“王队正,你们可怪我……”
而后他祖父为大唐效力,交战多年,到他父亲时才有幸被贤人赐下国姓为李。
“沈郎,你可晓得,就是当年突厥雄师围了庭州,都未曾这般打得这般凶。”
比及精疲力竭时,就会呈现伤亡,当时候突厥人真正的精锐才会压上来决胜负。
沈光听罢点头,本日这风头已经出够,并且他也没不足力持续冲杀,如果再请战那就是喧宾夺主了。
见李守忠主张已定,沈光也不禁止,只是道,“如果都督要奇袭贼酋,某愿带兵策应。”
“但愿如沈郎所言!”
伊吾军大营外,亲身策马督战的阿史那真看着李守忠让兵士守御于堡垒内,内里俱是拒马鹿角,亦是满脸的惊诧和惶怒。
那军医也是见多识广之辈,他在北庭当了二十年的军医,也曾见地过多数护穿戴的宝甲,但是都比不上这位沈郎君脱下来那副,明显被刀砍钝击,可除了些划痕和些许变形外,竟是毫无破坏,最可贵是那甲胄里也不知内衬了甚么皮子,竟是护住了这位沈郎君脏腑没有遭到大伤。
军医官自是见机地分开,再说这位沈郎君麾下将士的伤患,也都措置完了,他也该去营中给自家将士瞧病去了。
听到那些牙兵言语,剩下的汉儿和龟兹良家子亦是大声拥戴起来,“能跟随郎君,是我们的福分。”
看着突厥人死伤惨痛,却仍然猛攻不休,已然重新披甲上了营墙观战的沈光看了也不由为之动容,这场战事在史乘上一定会有几个字记录,或许顶多就是,“天载五年秋,白眉可汗遗众犯甘露川,伊吾军大败之。”又或者连如许的记录都不会有,但是只要切身经历过,才晓得这是如何惨烈的一场战役。
沈光闻言轻笑起来,他那身明光甲但是专门定做,内衬是高密度的强化质料,当初为了打全甲搏斗,如何防钝击天然是重中之重,如果没有这身盔甲保命,他哪敢冲那么猛!
“郎君那里话,能和郎君并肩作战是我们此生之幸,陈二郎他们死得其所,我们又如何会怪郎君。”
这个时候说甚么对不对得起,便是过分矫情了,沈光只是暗自发誓,此生必然不负这些投效本身的人。
这时候营帐别传来了鼓角声,王神圆掀帐入内道,“郎君,那些突厥蛮子又打过来了,不过李都督已经让雄师退守堡垒,还让我们好生疗养,不必挂怀战况。”
……
突厥兵士们如同蚂蚁般冲向火线的唐虎帐垒,冒着箭雨搬开那些拒马鹿角,几近每时每刻都有人中箭受伤或者死去,但是没有人有牢骚,谁都晓得战死或许是他们最好的了局,既然如此,那他们另有甚么好惜命的。
“郎君好生疗养,某且辞职了。”
“都督,那阿史那至心机深沉,城外的大纛或许只是个钓饵。”
沈光在边上答道,他清楚李守忠的担忧,唐军再善战,也是活生生的人,眼下莫看伊吾军的将士几近是碾压着那些突厥人在打,近乎称得上是一边倒的搏斗,但是突厥人四周围攻,李守忠除了压箱底的三百具装甲骑,已经无兵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