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皇莫听诡计计,睿圣休忘父子恩。
千载不磨刚毅气,太虚日月共争光。褚亮入了朝门,不候宣诏,直奔金銮宝殿,把朝服冠带,纳在御前,一只手拿着圣旨,叩首俯伏殿阶。高祖问褚亮:“你风魔了?倒是酒醉了?”褚亮奏说:“臣也不风魔,也不酒醉!”高祖说:“若不患风被酒,如何这等形状?混乱朝仪!”褚亮说:“臣怎敢失君臣之礼?因主上绝父子之情!”
褚亮临朝不顾身,忘生舍尸谏明君。
武德七年代日褚亮读罢圣旨,说:“各位同僚,想秦王东征西讨,四海臣服,创建洪基,功盖天下,岂有此情?这还是弟兄中,见他功高望重,心不自安,反生猜忌,与后宫同谋诬告情由。如刑及秦王,民气愤激,兵器就起,鼎祚不延矣!我想十款诏,俱是重情,现在直须舍死,去谏朝廷!”马上撤除冠袍带笏,把右手提着,左手擎着圣旨,径赴朝堂见帝。昔贤观此,有诗赞曰:挺生唐室褚忠良,切谏神尧分所当。
话说张、尹二妃,驾进长安大国,径入金銮宝殿,朝见高祖。
淮王得赦仍谋反,两度连擒自丧身。
扶老闲来矫首,快意倦即支颐。小草终惭远志,名花羞对江蓠。
衣冠不整参皇驾,环佩倾斜拜圣明。
文帝原为薄后子,本与淮王一母生。
口衔青草权为粪,俯伏金阶头在尘。
晋献公无道,宠嬖骊姬,而废正后齐姜。又欲以奚齐代申生,骊姬佯誉世子,而阴令人谮之,欲立其子奚齐。厥后骊姬遁辞献公梦见齐姜,命申生往祭其母于曲沃。申生奉胙于献公,公时出猎,置胙于宫中,骊姬令人置毒于胙内。二今后公归,宰人上胙,献公将享之,骊姬从旁止之曰,‘胙从远来,宜试之!’浇地地喷,与犬犬死,与小臣小臣死。骊姬泣而言曰,‘世子何忍也?以老父曾不能待,而欲弑之,况别人乎?妾愿子母避之他国,毋徒为所鱼肉也!’献公信谗言而赐申存亡,重耳遂出走。我主是当今尧舜之君,岂似献公宠嬖绝父子之伦?秦王又无致胙之衅,推情当赦!”高祖准奏,举笔在手,又涂抹一款。“第四款乃楚平王诛芾建,也是父杀子,其故可细说来!”
秦王有甚迷天罪,我主亲修杀子文?
张尹二妃呼万岁,刁心诬罔奏明君:
西征李轨平仁杲,李密遭诛涧内倾。
随将手指偏妃骂:贱妾如何敢不仁?
臣闻各国春秋传,楚帝原无杀子情。
兵权势重难当抵,擅自逃灾到此存。
故教致奠齐姜墓,祭毕还将胙荐明。
“昔日淮王贪横无厌,要谋篡弑。文帝遣周亚夫擒回,念手足至情,赦之还国。岂料淮王仍前谋逆,方捕斩之。文帝亦亲亲重义,释弟一次。秦王不比淮王谋反,合行赦免!”高祖准奏,举笔又涂抹一款。“第三款,晋献公杀申生,这是父杀子,此款该如律了!”褚亮说:容臣奏闻!
待学前朝无道主,持刀奸骗女钗裙。
双去双来燕子,自开自落桃花。过客齐歌白苧,老夫不炼丹沙。
承宣勘问虚真事,得实须教便杀身!
人间多少街冤事,何况戋戋隔绛纱!
领诏辞朝离帝辇,蒙恩同父下西京。
忠孝分身唐太子,有功无过李储君。
数年渴饮刀头血,几载辛成汗马勋。
二妃说:“万岁委曲!妾等送父到河南,遇着秦王世民,仿学炀帝狗行,要行奸骗妾身。妾等力拒得脱,以此生情殴打二太师。现将国老监禁河南,又令州县节减御用廪给夫马。妾等惧势,私走回朝。”高祖说:“吾儿正大光亮,岂失人伦?想你们去到河南,他军情事冗,有失驱逐,你用心胡言乱奏!”二妃说:“世民非止乱伦,他现在外托御寇之名,内总兵权,实欲篡夺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