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公大才,小子更加不敢与之比拟。”韩瑞笑道。
“虞公夸奖了。”
哑然发笑,虞世南点头,招手道:“过来,陪老夫说几句话。”
没人暴露不耐之色,毕竟好歹人家也是大人物,摆足架子也普通,何况又提早打过号召,回京以后,或许再无机遇前来,筹办再畅游一遍扬州城各景,以便铭记于心,充分辩了然虞世南对扬州的不舍,世人余有荣焉,如何会有其他定见。
在扬州逗留将近半个月,虞世南终究筹办拜别,一帮大小官吏,天然要摆下饯行宴,以示欢迎,动静传出,又引得全城名流颤动。
“本年十七岁吧,才学尚可。”
乌蓬轻巧,先是绕着城墙水道,转了圈,然掉队到湖中,跟着划子的前行,岸边的树木愈来愈多,湖面愈来愈开阔,氛围也愈来愈新奇,在水面上飘零的轻风里,清风缓缓,劈面而来,能够让人刹时消弭胸中的愁闷。
“滑赖。”虞世南笑骂了句,也不勉强,伸展了下身材,探头出舱,看着岸上的风景,眼睛泛出淡淡伤感,轻声道:“一晃眼,二十年了,真是物是人非,……当年劳师动众兴建的迷楼,却化作了云烟。”
虞世南轻声道:“有空,回籍祭祖归族,那边,有我为你们立的衣冠冢,既然你安然无事,天然要撒下。”
韩瑞讪讪走来,辩白道:“虞公,我只是路过,并非用心为之。”
装做没有听到,虞世南含笑说道:“小子,如何,有无兴趣到长安一游?”
沉默半晌,虞世南说道:“如此,随你。”
“天子亲笔诗之,可知帝都之气势雄浑。”虞世南由衷叹道:“老夫虽居之日久,却难以用笔墨描画万分之一。”
“叔父,我……”韩晦踌躇,在虞世南的逼视下,终究低头说道:“本日,我是来送叔父启程回京的。”
“又日虚妄之语。”虞世南不满点头,斥道:“非你不如人,究其启事,不过是行万里路罢了,读书万卷又如何,偏安扬州之地,就比如坐井观天,不知六合之大,不识江河之远,又能有甚么见地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