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玄色的雪佛兰轿车卷起满天的灰尘从火车站飞奔而出,几只寻食的乌鸦惊骇飞散。看着车窗外,铁灰色的天空,晏轲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抓他的人更加用力,他冲着远远围观的搭客大呼起来:“拯救啊,百姓党又抓壮丁啦……”话音未落,车右边的那扇门翻开,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鞋从轿车里探了出来,一个身着风衣的男人下车,狠狠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紧接着一把手枪紧紧地抵在了晏轲的额头上。
他不肯定杨啸要他干甚么,但能够必定的是,必然跟这个“太原集合营”有干系。这三个月来,他耳闻目睹,驰名有姓的特工就在各种行动中死了七八个,他们个个都是不要命的角色。他佩服这些奋不顾身的死士,但他不想死,他不是甲士,他另有大仇未报,他要杀了木村俊树为班长母亲和那一村乡亲报仇!
杨啸眯着眼睛,刚毅的嘴角扯出一丝嘲笑:“交城监狱,监狱中的监狱,你能从那边逃狱,杨某佩服至极。
“错不了,抓的就是你!”
“少他妈废话,跟我们走。”为首一人厉声斥道。
他决定逃脱,在买好车票后,他还特地卤好一锅牛肉送到杨啸家,不慌不忙地陪着杨夫人打了几圈麻将,赢了十几块大洋。临走时还主动说第二天要送杨夫人最爱吃的羊蝎子来。
他沉着了一下,笑眯眯地打着哈哈:“兄弟们一大早出来执勤,辛苦了,明天的早餐兄弟请了,清和元的脑筋、帽盒、羊杂割随便吃。”说到这里,晏轲抬高了声音:“上衣左边的口袋,六块大洋,哥几个拿去分了。”
现在,冒着蒸汽的火车已经进站停稳,如果顺利的话,再过五分钟将分开太原站。
拂晓前,他定时到达了太原火车站,车票早就已经买好,遵循打算他将前去郑州。
杨啸头也不回,拿着枪的手在空中轻巧地挥了几下:“是死是活,你有得挑选吗?”
他敏捷窜了出来,回身将门关好,矫捷地拐入一条乌黑的胡同,三两下没了身影。
这杨啸对他非常信赖,平素有甚么行动也从不决计躲避他,还经常带着他出去打靶,没事的时候还让他教本身日语,仿佛将他当作了军统的编外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