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若怕老爷发觉，干脆只写八字不写名字，悄悄儿送给大太太，即使偶尔有人瞥见，也不晓得是谁的八字不是？归正那边也没遣媒人来，太太也不要写二女人的名字，将来即使有甚么窜改，也不致伤了女人的名声。”
桃华闻声刘家，却俄然想起了蒋杏华入宫之前特地来跟她说过的那番话，略一沉吟便道：“既说讨庚帖，如何不请个媒人上门？”
桃华嗤笑一声：“大伯母说话真是风趣，我连承恩伯府都奉旨去过了，传出去是谁不陈端方？想当初，大伯母可不是这么说的呢。”
“那――柏哥儿没有东西送……”蒋柏华又皱起脸来，非常忧?的模样，“要感谢……”
曹氏急道：“不是说她不端方么？”
字如其人这类事，可不是百分百灵验的。倒是曹氏急成如许，总叫人有些狐疑，桃华微微皱眉：“不过是向后推一推，年关前头，本也不好议这些事的，太太何必如许焦急？一辈子的大事，自是该谨慎些才好。”
茯苓笑了一笑道：“老爷不肯，不是另有太太么？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太太莫非就做不得主？”
东偏院里，曹氏看着刚送过来的黄狐皮坎肩叹了口气，拿起来给蒋燕华身上比量了一下，又摸了摸，随口问白果：“这坎肩不是公中的意义吧？”
桃华把父亲送出门去，转头打了薄荷一下：“就你嘴快！”
蒋柏华不明以是，但很英勇地伸出小胖手来抵挡，姐弟两个正笑成一团，外头又有丫头过来送东西：“是宫里头婕妤娘娘赏下来的，指了然给女人的。另有御女也赏了些。”
婚俗六礼，讨庚帖乃为“问名”，排在“纳采”以后，应是第二步。若按端方，该是两家先成心结婚，以后先请媒人上门提亲，并以雁为礼以后，这才气讨庚帖，合八字。但现在端方，颇重八字，各家都是先合了八字，见无毛病，这才正式提亲。但不管如何，就是要求庚帖，也当有个媒人上门。即使这时候不请官媒，私媒也是要有一个的。
小于氏听门上人说，有人给桃华送了些东西来，只是不知是谁送的，这会儿过来，虽说是为了说别的事情，但也想探探究竟二房是又交友了甚么人，现在见曹氏不露口风，还觉得她成心藏掖着，内心悄悄愤怒，脸上却涓滴不暴露来，只笑道：“三弟是会疼人的。”随即便转了话题，“上回跟弟妹说的那事儿，有七八成了。”
桔梗在一旁掩口而笑，蒋柏华犹自没听懂，呆呆隧道：“厨房里没有蜂蜜的。”他说的是东偏院做点心的小厨房。
桃华抿嘴一笑：“他悄悄的叫人送过来，就是不想轰动了人。爹也不消大张旗鼓的还要回送甚么。”
曹氏怔了一怔，才想起来小于氏说的是跟刘家攀亲的事儿。原是这一段时候都没动静，她还当这事儿黄了，谁知小于氏俄然又提起来，不由得大喜过望：“如何说？”
这些话一字字一句句都说到了曹氏内内心，不由得急得又要掉泪：“那可如何办呢？老爷只听桃姐儿的，我说十句，也比不得桃姐儿一句！”
蒋柏华从配房跑过来，伸头出去学着桃华的话：“就你嘴快！”他这一年又长高了些，垂垂有了一点儿大孩子的意义，只是一张小脸还是圆嘟嘟的，仿佛刚蒸出来喧腾腾的包子。
小于氏捧了个手炉出去，一眼就瞥见蒋燕华身上的坎肩，笑道：“原当弟妹躲安逸呢，本来是在这里给闺女做新衣裳。这毛皮好，燕姐儿穿戴也超卓。”话音略顿，不动声色隧道，“是你们从江南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