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药箱以后我就在想,你父亲死,恐怕不但仅是为了贤妃身亡。”女子产育本就有险,宫里妃嫔死于难产的不是没有,却也不是每个服侍的太医都要被一并正法的。何况当时贤妃虽亡,生下的四皇子却还活着,依例来讲也不到要正法的境地。
夜色已深,安郡王府里却仍然亮着灯光,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中年寺人正半躬着腰站在沈数面前:“已经安排了人去。皇后身边阿谁陈内监一向想把李内监顶下去,这个主张他必会递到皇前面前的。只是——这是奴婢养了十年的人……”用在这件事上,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
“不是。”王内监有些不安地又弯了哈腰,“奴婢无能,寿仙宫里只安排进一个洒扫的宫人,固然晓得了这动静,却也不得出来报信。阿谁报信的人,奴婢探听了,本来上回行宫得了疟症的人里有一个是他哥哥,想是念着蒋女人救活了人,以是来报恩的。”
沈数沉吟了一会儿,还是道:“我晓得你也有难堪之处,但像本日如许的事,今后不成再有了。”
“以是父亲是代人受过?”蒋锡握紧了拳头,又寂然放开了。就算当初的猜想成真,又能如何样呢?连先帝都何如不了太后,蒋家又能做甚么?
这个药箱倒跟上辈子爷爷所用的阿谁类似,里头除了脉枕银针之类,另有个扁圆形的小垫子,只要核桃大小,看起来就是两块布之间塞了点棉花。桃华捏了捏,软软的也不晓得是啥,只是上头有些污渍,仿佛是在地上踩了几脚又被捡起来似的。
“女人——”薄荷的声音打断了桃华的深思,“那边有信来。”
当然,于氏与太后是本家,但她毕竟已经出嫁,按现在的风俗来讲,她都能够不算是于家人了,更不必说她娘家那一支本来就跟于阁老和太后一支离得远,她到底那里来的底气呢?莫非是感觉贤妃之死倒是蒋家建功了?再说了,就算于氏自作多情,莫非太后也是这么想的?
蒋锡背起这个旧药箱,渐渐走回了东偏院。夏季黑夜来得早,这会儿各房已经掌灯,蒋锡才进院子,就有一盏灯笼吃紧迎了过来:“老爷返来了?太太等着您呢。”
宫女不比寺人,等闲不能迈出宫门,倒是这小内侍还能抢着接下出来跑腿的活,以是能提示桃华一句。
此次轮到桃华皱眉了:“刘家这么焦急,太太不感觉有点不对劲?”
“太后!”蒋锡脱口而出。
那边,说的就是沈数了。桃华顿时眼睛一亮:“快拿过来!”此次她进宫碰到这么大的事,沈数不但没有呈现,连信都是拖到现在才送过来,莫非是郡王府也出了事吗?
“我如何能沉着!”蒋锡紧握着拳头,“如果是太后叫人杀了你祖父,再假装成他杀……”
“这,这是甚么意义?”别的时候薄荷是毫不会本身巴上前去看桃华的来往函件的,只是本日这究竟在太吓人,她实在忍不住就看了一眼,恰好这信又短,一眼畴昔就看完了,只是有些半懂不懂的,“王爷是如何筹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