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气已经有些暗了下来,崔幼婉屋中尚未点灯,但还能够看清东西。崔夫人一眼看畴昔,就见崔幼婉手里握着一面镜子,站在屋子中间发疯普通叫唤着。
安郡王府里,崔夫人一张脸白得像纸,仿佛随时都会晕倒的模样,还要死撑着坐稳,看起来实在不幸。
“瞧娘这胡涂劲儿,竟拉着你说了这很多话。”崔夫人说得痛快了,又很有些心疼儿子,“该借这时候好好歇歇才是。”崔敏身材不如崔敬健壮,千里迢迢从福州送崔知府来都城医治,半路上就从送人变成了扶柩,且哭且走,自是辛苦。
崔夫人这会儿才敢肯定,石青说的药死,是有人下了□□。闻声芋泥白果四个字,她心尖上猛地一缩,几近连气都透不过来:“你说,谁,谁下的药?”
“怕是――怕是为了不担搁柏哥儿读书?”
又说那蒋氏稳操胜券想来不会再侵犯她,莫非乘胜追击这句话没有传闻过?何况女子妒忌起来哪有明智可言,她借了太后的势要嫁进郡王府,蒋氏内心怕是恨死她了,若不借机毁了她的脸,那倒是出奇了。
“这是筹议迎侧妃的事?”
刚进院门,崔夫人就闻声屋子里的尖叫声,恰是崔幼婉的声音。刚提上来的小丫环花青缩在门边上抖成一团,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刘之敬比别人都更体贴种痘,天然很快也获得了动静:“都要迎侧妃了,柏哥儿这痘究竟还种不种!”
在中间服侍的画眉仓猝要出去检察,但是没等她迈出房门,那尖叫就听得极清楚了:“夫人,夫人,不好了!”
薄荷抿嘴一笑:“在后院跟王爷扎马步呢。”
不过崔幼婉内心翻滚,脸上倒是涓滴不露,只是带笑罢了。将崔夫人打动得热泪盈眶,抱了她哭道:“好孩子,还是你懂事。”又呵叱崔秀婉,“你看看你mm为你受了多少委曲,你若再肇事,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但是崔知府身后,单是丧事就忙得崔家人团团转,竟然连坐下来相互体贴几句的时候都没有。这会儿提及话来,不自发就说很多了,直到崔夫人又端起茶盏来却喝了个空,这才发明竟然已经说了将近一个时候的话,连窗外的天气都有些暗下来了。
“郡王妃给了这药。”崔夫人将小瓶放在桌上,寂然道,“说涂了这个,幼姐儿面上就会生出红疹,等这婚事退了,将药停了,一个月以后天然规复如初。”
崔夫人最怕返来以后崔幼婉不听话,没想到她竟一言不发地就把东西收了,欣喜之余又感觉实在对不起小女儿,便软声道:“想来郡王妃现在稳操胜券,也不会再侵犯于你,这瓶里的药应是没毒的。娘晓得这回是你姐姐做错了事,倒委曲了你,娘今后定会赔偿你的。”
桃华这时候才开口:“你明天便能够把人带归去。”
薄荷承诺一声,站着不动,自有玉竹送崔夫人出去。崔秀婉早在崔夫人刚进厅内坐下的时候就已经被送到崔家马车上了,桃华并不怕崔夫人不承诺,究竟上除了推让婚事以外,崔家并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崔秀婉返来的路上被骂得狗血淋头,内心也是惴惴的,恐怕兄弟姐妹嫌弃。万没想到最该嫌弃她的崔幼婉竟说出这些话来,虽说里头还能听得出几分怨气,但能到如此程度,已经是远出她料想以外了,一时也是打动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好mm,都是姐姐胡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