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人都是这么说的,苏家高低天然也是盼着苏夫人一举得男,丫环听了曹氏的话便笑道:”都借太太的吉言了。”拿了腌梅子告别归去。
来送蟹的是苏夫人身边的落梅,一出去先给南华郡主行了礼,才叫婆子将一竹篓螃蟹提起来:”这是本年的新蟹,一早刚从湖里打上来,捡的满是团脐的。这时候蟹还不如八月里肥,味道倒是鲜的,请郡主咀嚼。另有一坛花雕酒,存了五年,配蟹还适宜……”
少年顺手拍了拍衣衿道:”不过是在山上坐了坐。我去给母亲存候。”从青盏手里接了茶和酒,一阵风地往里头走了。
以南华郡主的身份,肯让一个七品县令的老婆陪她出门,就已经是恩情了。落梅赶紧应了,内心却有点忧愁--自家夫人刚诊出有孕来,胎尚不敷三个月,真如果陪南华郡主上香,这车马劳累的可实在不成。但她来时就得过叮嘱,晓得南华郡主脾气并不好,不敢多说,谢赏以后就退了出去。
公然出去的人并不是每年来送年礼的,反而是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往下一跪,给蒋锡和桃华行了礼便自称叫八宝。这名字蒋锡晓得,乃是蒋钧这几年身边的亲信。
当日早晨蒋家便将一半蟹洗刷洁净,上屉蒸熟,摆上姜末香醋,配上青梅烧酒,吃得不亦乐乎。蒋锡虽欢畅,还是道:”这东西性寒,你们姐妹不成多吃。反正净水养着,明后日再吃倒使得。这蟹可一向吃到玄月,尽偶然候,万不成一时馋嘴就吃很多了。那姜醋多用些,酒也喝一口儿,倒能祛祛寒。”
南华郡主不耐烦地一摆手:”我本日都好了。你也见着了,中午用了那蜜汁排骨,一下午也无甚不适。当初那郎中也说,不过水土不平罢了。那药早晨也不必吃了,不差这一服。”
青盏哼了一声道:”你真当我不晓得你们的买卖经呢。若说不赚银子,莫非你们茶行都能喝西北风不成?你也不必说这很多,如果这茶好,我家夫人喜好,少不得再买。如果不好,细心我把茶摔到你们门口来。”
别看宫里既有太病院又有御药房,实在那些都是摆在面上的,内里跟别的处所一样,都是捧高踩低。蒋梅华之前怀着龙种,天然有好太医好药材尽着她用,现在小产,又被本身宫中的主位嫔妃不满,各项利用只怕都要以次充好起来了。若在都城里寻药,一则价贵,二则蒋家多年不可医,怕是也没了门路。倒是无锡药堂这里寻药便利,起码能弄点儿实在的东西,吃起来也放心多了。
”倒是多谢你们夫人操心了。”南华郡主非常欢畅,一摆手,虎魄就拿了个沉甸甸的荷包赏了下去,”过几日得空,请你们夫人陪我去上香。”
汇益茶行一问便知,离得也并不很远,少年打马畴昔,门口的伴计极有眼力,一见他驻马就忙着跑上前去替他牵马:”公子要看茶?里边请。”
少年一笑,圈转马头道:”青盏,走罢。”他当然是在惠山寺里尝过这茶,感觉味道不错,母亲多数会喜好,这才来买的。青盏所说的摔茶如此,不过是嫌伴计话多,顺口恐吓一下罢了。
江恒指着道:”这便是玳玳花了。据那茶行伴计说,这花可入药,叫甚么福寿草,能舒肝和胃,安神助眠。本日在惠山寺中,有香客在院子里烹这茶,我闻着香味甚好,向寺僧讨了一撮来尝过,倒确切是花香茶香,别有滋味,以是返来就先去茶行买了些拿返来。母亲和嫂子都尝尝。”
竹篓并不大,里头也就装了二十只蟹,倒是个个都不小,固然用草绳扎了腿脚,仍旧不断地吐着白沫子,顶上用湿荷叶盖着,明显是方才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