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郡主拿了方剂,立时叫人再下山去抓药,就在寺里煎了来服。又喜滋滋道:”才拜了菩萨,就得了如许好动静,我现在便去再给菩萨上香,若一举得男,必给菩萨重修金身。”
一石激起千层浪,满殿的人都惊奇起来,南华郡主更是诘问个不断:”真的?但是真的?”
碍于南华郡主在旁,文氏只能歉意地看了桃华一眼,不再活动了。桃华诊过她一只手,又换了另一只手来诊,满殿的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她。等她诊完了文氏两只手,南华郡主便冷冷道:”蒋女人,我儿媳是那里不适?”
”对对对!”南华郡主顿时记了起来,”是叫这个名儿。记得本宫出京的时候,她已是有了身孕的。本宫瞧着,跟你仿佛生得不像啊。”
文氏一朝有孕,身子虽不舒畅,内心倒是极欢畅的。所谓人逢丧事精力爽,竟也开了胃口,吃了很多素菜。南华郡主看得欢畅,顺手又赏了一笔银子。
碧秋还怔怔的,碧春已经赶紧跪下给桃华磕了个头:”碧秋这丫头直愣愣的,甚么事都不懂,给女人招了费事来。只求女人看在她为主忠心的份上,饶过她一回。”说着,按着碧秋给桃华叩首,”还不快叩首呢,你本日几乎肇事了!”她是个机警的,晓得如果刚才诊出的不是喜脉,桃华这一片美意就反给本身惹了费事,到时叫文氏如何自处?
南华郡主此次来上香,住的可不是寺后那种紧巴巴格子普通的小禅院,而是惠山寺里特地为高朋专门留出来的大禅院,院中乃至另有几块湖石和自山上引来的一弯净水,临水种着一株紫薇,枝干蟠龙般伸开,淡紫色的团花开得正富强,一阵风吹来便有些花瓣飘飘摇摇落下来,顺着净水又流出了院子。
这一下子苏夫人、桃华,连带下落梅都是惊诧了,谁也没想到文氏这丫环竟是这般,为着救自家主子,竟然转头就把别人卖了。
文氏听南华郡主阴阳怪气的声音,不由得狠狠瞪了一眼刚才说话的丫环,回身就要向南华郡主请罪:”只是儿媳本身不把稳,昨夜睡得不好,本日才有些气虚,母亲恕罪。蒋女人医药传家,医者父母心,见人晕倒不免不忍罢了。”
南华郡主嘲笑了一声:”你这般体贴本郡主的儿媳,本郡主该谢你才是,何罪之有啊?那就请蒋女人给少夫人诊诊脉,看少夫人究竟是那里不适,如果诊得清楚,本郡主有重赏。”
”少夫人有喜了。”
饭后文氏服了安胎药,按医嘱是要卧床再歇息一时才好下山。南华郡主现在看桃华非常扎眼,拉了她的手笑道:”逛逛,传闻这惠山寺里的泉水号称天下第二泉,酒喝过了,该去烹茶才是。”
寺中迎客僧惯是能说会道的,何况如许明摆着的功德,奉了南华郡主出去,一起上不断地夸说南华郡主虔诚,菩萨送子,将来必成大器如此。说得南华郡主喜不自胜,看来少不得要捐一大笔香油钱了。
桃华放开文氏的手,含笑回身:”恐怕要恭喜郡主了。”
现在静室当中只要文氏及桃华和苏夫人等人,文氏靠在竹榻上,见房中再无别人,便沉下脸向碧秋道:”跪下。给蒋女人赔罪。”
文氏叹道:”这也幸亏是--”说到这里她才想起来,”蒋女人如何晓得我是有孕呢?”她本身都不晓得,桃华一个未婚女儿家又如何晓得的?
这话前半截完整胡说。曹氏有身的时候神采红润胃口大开,完整不是文氏如许脸儿黄黄的模样。后半段倒是真的--桃华还没到只看神采就能百分百鉴定是否有孕的境地,只是这类时候最安妥的体例就是叫文氏歇息,不然万一见了红,在寺庙里没医没药,说不准就会小产。这也是她为甚么悄悄叫文氏出来的启事,谁晓得会被碧秋一口就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