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桥已经断成数截，除了两边各有一部分残端还立在岸上，中间的石块全数落入水中，还砸中了人。现在河水出现红色，没受伤的人正极力往岸上爬，被打伤的人却只能任水冲走了。
蒋柏华见了陌生人老是猎奇，靠在三七怀里，睁大了眼睛去看江恒。江恒还没见过这般小的孩子，伸脱手指逗了逗他，笑道：“这是蒋小公子？”
这下连飞箭都微微露了笑意，青盏更是喜好。他实在也是个半大孩子，从口袋里摸出刚才在路上买的小兔儿爷就来逗蒋柏华，被蒋柏华一手抓住，咯咯地笑起来。
她现在比江恒狼狈很多。一条八幅裙已经全撕成了布条拿去给人包扎或捆绑用了，暴露内里石青色的裤子。玫瑰色衫子上除了泥污另有血渍，脸上也抹得横一道竖一道，花猫也似。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散了小半，几绺头发被泥水糊在脸上，江恒一眼看畴昔，只见暗淡的光芒当中，只要从耳根到颈中的那一小块皮肤是白生生的，一枚石榴石的耳坠子从耳垂上挂下来，映着灯光为那块肌肤涂上了一层浅浅的红。
“姐姐，我们快归去吧……”蒋燕华刚才仓猝当中扭伤了脚，幸而被江恒一把提了起来才没有跌倒，现在倚着石狮已经吓得面青唇白。
江恒不假思考隧道：“侄女当然也好，但如果个侄儿就更好了。”他兄长江悟结婚多年都无后代，如果文氏一举得男，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爹――”桃华也喊了一声，“我们在这里。”
蒋柏华有些懵，含动手指头想了一会儿，糖人摊子已经走畴昔了，他又被前头的灯笼吸引了重视力，临时把糖人扔到了脑后。
飞箭与青盏都精通水性，两人不假思考就跳下河去，将那些被石头砸伤的人捞下水面。薄荷桔梗等人也会游水，纷繁渡水去拉那些已经扑腾到岸边的人。
他说着就往桃华处看畴昔。桃华将一个断了肋骨的孩子牢固在一块门板上，让两个衙役抬走，看看四周再无重伤之人，这才直起家来，反手捶了捶后背。
桥塌毕竟不比失火之类，只要分开河道也就无事了。世人慌乱了一番，场面终究安宁了一些。但是因为本日出来的都是女子与小儿，都不是能大步奔驰的人，有些乃至只要一推就会跌倒，是以跌伤踩伤的人的确满街都是，幸而大部分都不是甚么重伤。
江恒忍不住笑：“真是好骗。”
江恒也瞥见了，立即拔腿就跑：“快去救人！”
“桥塌了？”蒋燕华的脸一下子吓得刷白。望月桥年代长远，传闻在那桥上走玉轮格外灵验，是以每年都是出门的女子们必行之地。因走很多了，桥上的阶层都被磨得光滑如镜。如果他们刚才走得快些，现在大抵也该在望月桥上了。
江恒更加感觉风趣，伸了手道：“柏哥儿真聪明，让我抱抱可好？”
只见火线一团灯火挪动过来，蒋锡带着两个下人，亲手提了灯笼，一起小跑地过来，一见桃华顿时吓了一跳：“桃姐儿，你这是――”
在她身边的恰是江恒，刚才眼睁睁看她救了一个孩子已经看得有些发楞，闻言下认识地应了一声，转头就跑。跑出几步他才反应过来，本身竟然被一个女孩子号令了。
桃华赶紧道：“爹，我们都没事，不过是帮着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