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别说崔幼婉,就连崔夫人都不知该如何搭话,只得干巴巴隧道:“西北苦寒,王爷受委曲了。幸亏现在这回了都城,就甚么都好了。”
崔幼婉赶紧道:“姐姐先去喝药。王爷无妨再坐坐,我去叮咛厨下做几样小菜,王爷留下来用饭罢。”
本日蒋锡带着妻儿后代一同来逛西市,中午在一处茶馆用了饭,蒋锡见四周酒坊中有卖熏鹿肉脯的,他记得蒋老太爷爱吃这个,便要买了带归去。桃华天然与他同去,留下曹氏三人在茶馆中等待。谁知遇了这假药之事尽自担搁,曹氏已经耐不住带着蒋燕华和蒋柏华走了出来,正巧撞见了曹希林。
这到底是做甚么?多少衣裳不好穿,偏挑了这么一件……崔夫民气里一阵阵冒火,狠狠瞪了一眼中间的丫环。只是此时也顾不得叱骂不会挑衣裳的丫环,赶紧含笑道:“秀婉,本日的郎中但是王爷特地跑了一趟西市请来的,还不快来伸谢。”
沈数没想到谈起西北军来,这父女两个竟然当真的细心机考,出运营策起来。方才的一点戏谑之心顿时消逝,也当真道:“松节酒当初也曾用过,只是松节虽易得,酒却需烈酒。军中本来禁酒,且西北缺粮,酒价本贵,算起来也是不敷……”
沈数见了来人,也还了一礼:“本来是靖海侯爷。”
崔夫人在内厅等了一会儿,郎中先出来了:“贵府蜜斯有些肝郁之症,因肝气犯胃,故而饮食不思,胸闷胁满。鄙人开几服舒肝和胃的药吃着,也该经常走动走动,倒更利于进饮食。”
沈数一摆手,浅笑道:“不必了。夫人,告别了。”他脸上虽有笑容,眼神倒是沉着的,向崔夫人微一欠身,回身便走。
蒋锡忙道:“西北军扼守边关,护百姓安然,怎说是不相干的事呢?只是草民无能――郡王爷还是向皇长进言,多拨些银两去军中才好。”
措置了面前的人,曹希林才转向蒋锡。
正焦急着,忽听门口环佩声响,崔幼婉笑嘻嘻的第一个出去:“多谢王爷特地请郎中过来,姐姐听了,便要来给王爷伸谢呢。”说着回击一拉,将身后一个女子拉了出去。
这些话跟之前来的几个太医说得差未几,就连药方也相差无几,崔夫人不由得略有几分绝望,却不肯在沈数面前暴露来,遂笑着叫人封了脉敬,又送郎中出去,眼睛便禁不住往厅门处瞧,心想莫非女儿还是不肯出来?
桃华在前面又拉了蒋锡衣衿一下。拨军需银子这类事,哪是进言就有效的?真有效的话,沈数也用不着连这几麻袋的便宜药都想买了。自家这位老爹,在草药上虽故意得,情面油滑上却差得太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崔秀婉自见了礼以后就一言不发地坐在一边,这时候掩口轻咳了两声,瞥了一眼中间的银朱。银朱内心悄悄叫苦,却不得不弯下身来低声道:“女人,该用药了……”她一边说,一边感觉崔夫人的目光像芒刺一样盯在本身背上,真是说得欲哭无泪。
他身高腿长,崔夫人倒是缠过足的,那里跟得上他的步子,只得连声叫着人去给沈数牵马,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出去,回过甚来就对银朱沉下了脸:“来人,把这个没端方的丫头拖下去!”
沈数仓猝起家:“些许之事,不必客气。”他一面说,一面打量了一下崔秀婉。
这倒是蒋锡父女两个不清楚的。江南鱼米之乡,粮食充沛,天然酒价也就便宜些。且蒋家对酒的消耗极少,蒋锡本人不好酒,蒋家不过是年节下用些甜酒,或应季地自酿几坛菊花酒桂花酒之类,烧酒这类东西底子就不会呈现在蒋家,天然也就不晓得代价,更不晓得在西北这东西会卖到多少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