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真的不晓得……”茯苓晓得这水仙玉雕是桃华最敬爱的东西,又是亡母遗物,现下在本身眼皮子底下丢了,如何肯善罢干休?她冒死地想了一会儿,终究叫了出来,“是,必然是太太换掉的!”这会不消人说,她也竹筒倒豆子普通,将曹氏来过的事全数都说了出来。
“那你就先放在女人书房里。反正就这一会儿工夫,女人的书房也没人敢进,放着就是。等茯苓一返来,就叫她先收到库里去。”
“捉贼捉赃,女人就说丢了东西,把各处都搜一遍,只要找着了东西,看她们如何狡赖。”
薄荷本也是个邃密人,只是一时愤恚没有想到,现在被桃华一提,立时明白了过来:“是,是给了那舅太太?”
茯苓披着头发跪在地上,身子颤栗:“奴婢,奴婢实在不晓得……”这玉雕如何俄然被调了包了?乍看仿佛是同一件东西,但往灯下一放,这色彩、这光芒,十足都不对了。
桃华苦笑着摇了点头:“哪有这般简朴。别说搜起来闹得家反宅乱不是吉兆,就说我一个女孩儿,为着丢了东西就翻到继母房里去,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更何况,现在你就算把家里全翻过来,怕是也找不到那玉石水仙了。”
“白亏损是不成的。”桃华淡淡一笑,“舅太太走了,太太动不得,这一时都是没法的。不过那动手偷东西的,倒是不能留了。”
茯苓低了头哭道:“奴婢原是说不开的,可太太说只要描个花腔子。太太总归是太太,奴婢不过是个下人,如何敢违了太太……”说着就抹眼泪。
薄荷承诺一声,出门去找茯苓了。
这多宝格说高也不算高,但是青果是隧道的南边人,身材娇小,得踮着脚才气够到那匣子。她一边暗骂桔梗儿为何不将匣子放到桌子上,一边伸手扳着匣子盖儿,颤颤微微地拎了下来。谁知匣子还在半空,手上蓦地一轻,哗啦一声匣子底掉了下来,连带着里头的东西都砸在地上,裂成了四五块。
青果在院门处探头瞧了瞧,正都雅见桔梗从配房里出来,谨慎地把配房门掩好,就回身提起廊上专门用来浇花的小水桶,往院门处走过来。
“没有,我不是——”青果蓦地发觉本身底子说不清楚了。
茯苓结结巴巴道:“女人,女人说,说要开库房,必得,必得女人发话……”
“当初我叫你管这库房,是如何说的?”桃华盯着她,冷冷地问。
“你不晓得?”桃华嘲笑了一声,“看管库房,说个不晓得就完了?”
“舅太太竟把主张打到女人身上来了……”薄荷气得说不出话来,“女人,我们如何办?莫非就白吃了这亏不成?”
桃华叹道:“你只想想,太太向来没有来我这里拿过东西,如何这回俄然就想起来了呢?”
“那你呢?”薄荷在旁冷冷地说,“你开库房,可问过了女人?”这才出门几天呢,连女人的东西都丢了。
茯苓无法,只得随便把头发一挽,胡乱套了件衣裳就开了库房门,懒懒道:“女人是想找件甚么呢?要送套茶具,还是送个屏风?要我说,太太这些虽说都是好东西,到底不时髦了,也分歧适老安人做寿,不如去外头买些……”
青果闪身躲到门背面,眼看着桔梗提了水桶往厨房的方向去,想来是去井边打水了。若按本来的打算,她应当叫住桔梗,寻个借口进配房里去瞧那匣子,但现在看着桔梗走远,一个新的动机又在她内心冒了出来——何不趁这机遇把那匣子直接拿去给太太?到时候有好东西太太先挑了,大女人也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