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六公子妖娆的俊容被书卷砸了个红色的印子，几分微怒，几分无法，几分头疼，“你……你……你讲讲理好不好？”
“不必多礼。”苏谨心脸上的笑意仍然在，但仿佛淡了几分。
“贱妾见过六少夫人。”跟在顾思娅前面的八姨娘恭恭敬敬地给苏谨心施礼，一脸感激，再加方才听到顾思娅断断续续地喊出了六嫂，眼中流了泪，她的女儿终究能发言了。
“不必了，老爷子哪舍得让他空着肚子出来。”苏谨心打趣，单独用完了膳，就回房看书了。
“娘固然是不对，但她这些年确切不轻易，谨心，就当看在我的面上，别去惹她活力了。”
顾夫人是要面子，但现在也不是要面子的时候，若她一说要礼佛，苏谨心出去一嚷嚷，那她下半生就得留在这里，青灯古佛，甚么繁华，甚么繁华都与她无关了。
“本日佛经念完了，我要归去歇息了。”顾夫人此时哪敢再留在佛堂，恐怕她待久了，苏谨心就到处在府里鼓吹她要礼佛，不问世事的谎言，到时，年氏等人也跟着一起鼓励，她一张嘴如何说得清，不想礼佛也得礼了。
“是啊，贱妾做梦都想五蜜斯能说话，”八姨娘抹着眼泪道，“她现在十一岁了，再过几年便要及笄议亲，贱妾怕那些世家公子一听五蜜斯不会说话，就没人敢登门求亲，老爷的儿孙多，哪管得了五蜜斯，就连四蜜斯这么得宠的，也不过嫁了个商贾家的庶子。”
“顾小六！”苏谨心来气了，直接将书摔到顾六公子的脸上，“彤儿说，彤儿说，既然这么喜好听彤儿说，你干脆去找她！”
走出佛堂时，巧兰、晴兰等几个丫环也在偷笑，巧兰道，“二蜜斯，您到底对大姑奶奶说了甚么吓人的话啊，如何大姑奶奶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点都不像昔日里阿谁不成一世的大姑奶奶。
他走到苏谨心面前，踌躇了半响，有些底气不敷地问道，“我听彤儿说，本日你又给娘气受了。”
“娘，佛堂平静，您真的决定要留此诵经念佛？”苏谨心明知故问，再问了一遍。
“可彤儿说，本日是你先去佛堂惹娘……”
回到住处，顾六公子还没返来。
苏谨心没理他，持续看书。
“娘，我只想问你句实话，碧凡姨娘是不是您害死的。”死在她这个婆婆手里的人不在少数，更别说昔日里仗着睦州知府夫人的身份，外放银子，谋取私利。
“六公子和六少夫人的大恩大德，贱妾没齿难忘。”八姨娘说着，要行膜拜礼。
八姨娘说得哀号，但苏谨心听得一阵汗颜，这顾思娅离及笄另有四年呢，现在就对她谈婚论嫁会不会太早了，不过官宦人家，向来都是提早订婚的，八姨娘早早考虑起来也该当。
“六少夫人。”八姨娘惶恐。
苏谨心打断她的话，仍然笑道，“夫君他看不到我，会焦急的，八姨娘，我先归去了。”
“六少夫人慢走。”八姨娘心中失落，但也不敢强留苏谨心，有些事越急，越适得其反。
“思娅好歹是顾家的五蜜斯，今后的夫家定不会差的，八姨娘请放宽解。”苏谨心安抚道。
“娘……”苏谨心用心在她前面喊，“您的佛经不要了吗？”
“她若不来惹我，我天然不会去惹她。”苏谨心翻过一页，尽量平心静气道。
“嗯……嗯……”顾思娅结结巴巴道，“六……嫂。”
不溜得快能行吗，再留下来，就要假戏成真了，苏谨情意味深长道，“没甚么，本蜜斯只是美意建议她多看些佛经罢了。”本日被她这么一恐吓，她这个婆婆多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