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兮低头一笑:“都是祖母和婶娘教的好,不过我要学的还多着呢,这一回要不是五婶指导着,好些处所我都不知该如何动手。”
吴氏又命奶娘将年幼的九娘、十娘带下玩耍去才笑吟吟开口:“大侄儿那边传来的动静说是明天到,详细时候却没说,也不知是上午到还是下午到?”
洛家虽是以武起家,但是对儿孙的学业非常上心,不管男女,五岁便要上学,不然也养不出状元郎。
洛婉兮笑吟吟道:“好极了,”促狭的眨了眨眼:“邺儿昨晚可有尿床?”
候在门外的丫环一见洛婉兮,忙殷勤的打起帘子:“四女人早。”
想起这一阵表情愉悦连带着胃口都好了很多的祖母,洛婉兮眼底笑意加深。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慢点儿,慢点儿,我的少爷。”伴跟着李奶娘无法的声声响起的另有蹬蹬蹬的脚步声。
“好好好,邺哥儿也好。”喜笑容开的洛老夫人摩着乖孙肉乎乎的面庞,内心比喝了蜜还甜,乐呵呵的问,“昨儿睡得可好?”
洛婉兮摸了摸鼻子悻悻一笑,行过礼刚想坐下就闻声屋外的鼓噪声。
昨晚,她又梦见了畴前那些事,一桩接着一桩,浮光掠影普通络绎不断。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梦见这些事,久的很多影象都恍惚不清。
可有些事,过了再多年,还是刻骨铭心。如当年一跃而下时的绝望,阴冷入骨的湖水,堵塞的痛苦。
洛老夫人笑的不可,摩着孙儿毛茸茸的头顶,嗔一眼洛婉兮:“就是,我们邺儿早就不尿床了,你四姐胡说呢,我们不睬她。”
坐在紫檀嵌玉打扮台前的洛婉兮打量菱花镜中的少女,凝脂雪肤,凤目朱唇,眉眼间感染着一丝倦意,凭添几分柔意。
洛邺圆脸儿一红,连耳背都红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没有没有。”
提及大孙子,洛老夫人便忍不住笑意,这个孙儿是极有出息的,小小年纪便考中了秀才,这会儿过来是为半年后的秋闱筹办,洛家籍贯在临安,遂他必须在临安插手。如果考中,便是举人,可插手来岁的春闱,再中即进士,天子弟子。本朝商定俗成的端方,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阁,文臣有了进士出身才有机遇出人头地。
她自十丈高的问天楼上,纵身而下,直直坠入未央湖底,四周八方涌来的湖水将她完整淹没,初春的湖水冰冷砭骨,冷的她每一块骨头都在颤栗。
洛邺又有板有眼的问洛婉兮:“阿姐睡得好吗?”
“摆布就是明天,甭管他们甚么时候到,归正你都办理好了。”洛老夫人含笑道。
陆婉兮就这么死了,死在未央湖底。未曾想展开眼后,她成了临安洛家一样溺水而亡的四女人,陆婉兮,洛婉兮,婉兮,可惜,还真应了这名儿。
洛婉兮摇了点头,嗔了一句:“可真是贪睡!”语气里满满的心疼,三房薄弱,只留下姐弟俩相依为命,洛邺比她整整小了八岁,偶然候洛婉兮感觉本身不是在养弟弟而是养儿子。
人生一世,浮华若梦,总有一人,视你如命。
洛婉兮看着镇静不已的祖母,亦是眉眼含笑,提示:“祖母,是不是派人把弟弟mm们请过来。”
洛婉兮一脸不信:“真的没有?”
“我五岁就不尿床了。”洛邺叫起来,委曲的看着洛老夫人:“邺儿不尿床。”
洛邺哼哼唧唧,控告:“阿姐坏。”
坐在上首的洛老夫人身着亚麻色鹤纹团花褙子,头戴深灰色珠绣抹额,现在满脸笑意,眼角堆起了很多纹路,显得慈眉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