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鞭子罢了,怎会如此可骇?
在大梁,金银并非通用的货币,铜钱才是,而她一身简便,瞧着也不似是带了多少铜钱的模样,几个恶棍模样的人瞧了瞧她便无趣地转过甚去。
确切,似是宁博容这等细胳膊细腿的小身材,哪怕带着柄乌刀,对于他们而言也不算甚么,他们见这小郎君方才吃汤饼那清秀模样,便晓得这绝对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子,是以决意要赌一赌,即便是身上没几枚铜钱,那柄乌刀瞧着也是好货,能卖上几贯钱。
毕竟除了少数几小我,其他人但是并不晓得刘湛对于历祯帝而言意味着甚么,将宝压在刘湛身上的几近没有。
只是一个皇子,常日里前些年像是透明人普通的皇子,如何都看不出天子有多正视他,他们这些边城将士长年为大梁出世入死,又是按端方办事,说句实话,天高天子远,还真是不太惊骇。
单这两人,身材都比她要高上一个头不止,且一人脚步矫捷,怀中明显藏着匕首,一人腰侧别着一条长鞭,虽不见刀剑,却端的是杀气腾腾。
那瘦子扶起高大男人,一双眼睛骨碌碌地乱转,“不知小郎君想问甚么?”到底比之前要诚恳多了。
“另有、另有没有行军总管的调令,四周几座城的救兵不肯出,至今只派出三队人去救援阿谁皇子,没传闻有甚么新动静……”
瞧着扑过来的高大男人,宁博容叹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是绝望。”
那两个游侠儿果然跟了来。
谁知她这副清秀的模样,怕是引发了那两个恶棍的重视了。
“给我来一碗汤饼。”她道,随后丢出几枚铜钱来。
“这位小郎君,我们兄弟克日手头上缺些钱花,不知可否借上那么几贯?”两人中相对肥大的那位笑道。
她不露声色,到底那比她的脸还要大上好大一圈的碗里还是剩下了一半的面,宁博容就起成分开了。
摘花飞叶皆可伤人,这要真用起来,倒是相称吓人的,宁博容手上只抓了一把绿叶,现在已是六月初,那树梢上的叶恰是绿得浓烈,宁博容一把叶片飞出,那大汉倒是立即惨叫一声滚倒在地,另一个肥大男人定睛看去,倒是狠狠吓了一跳。
一头乌发只是普浅显通地束着,低调的青色长衫外套着一件大氅,几近将头脸都遮住了,又戴一斗笠,却也不大惹人谛视,虽瞧着年纪不大,还是个少年模样,却骑得一手好马,单独上路,也有人重视过他,这少年打扮的年青人腰侧却有一乌刀,瞧着不大好惹,很多人便也歇了心机。
她这般平静,倒是让这两个游侠儿一愣,因他们设想中这时候宁博容应当怕得瑟瑟颤栗才是,却不该是这副淡定自如安闲得很的模样。
旒城离边城已经不远了,不过七八十里路罢了,一些边城的动静,自也能传到这里来,且因边城皆是官兵扼守,此处反倒动静更畅通,宁博容正愁找不到人来问。
“关于边城的动静,越多越好。”
旒城两面有山,山上却有天然的温泉水,这家客舍便是引了温泉水下来,做了这温汤客舍,这最好的七八间屋子里,都自有隔断的温汤沐浴之处,当然,此等客舍,代价还是相称高贵的,住上一天就要一贯钱,能住得起的约莫非富即贵。
邻桌两个男人正吃得呼噜噜,仿佛香得很,究竟上,宁博容面前这碗面条,不过就是加了酱油汤的宽面条,偏这面条半点儿都不劲道不说,硬硬的难以下咽,又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