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提及来,元府高低也是够乱的了。元大人身材欠佳,那位姨太太又整日疯疯颠癫寻死觅活的。”岳榴仙也接口道。
“哎,那你先出去坐吧,这里风口冷,待我叔忙完了这会子。”谭承带着我出来。
在生药铺跑腿的谭承这时从内里返来,瞥见我站在这里,便问:“咦,小月mm如何来了?”
欢香馆里桃三娘在忙着做菜,但奇特的是清一色都是豆腐;有芙蓉豆腐,是把豆腐都用模型印出花形来,然后用菇丁笋片汤煨熟,我瞥见那几个花形的铜制模型,便问道:“三娘,这是哪来的?好标致!”
氛围里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血味,那破裂的黄衣看起来却像是菊花的瓣,金黄带血的菊花包裹着一具幼小的骸骨。
“来,吃这肉还得喝上热热的黄酒才好。”桃三娘又拿锡壶给他们倒酒。
那男人和童儿竟然同时扒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然后同时放下碗筷,再一齐向元老爷双手合十唱一喏。中间服侍的丫环小厮赶紧清算了碗筷,又重新例上茶。
元老爷和那羽士同时点点头,然后羽士便叮咛他的童儿:“你去指导他们把法坛架好,我和大人另有话说。”
岳榴仙只是笑,我看她对元老爷仿佛并不非常恭维,话中仿佛另有别的意义,只是我听不大明白罢了。不过她口中的白衣少年,应当就是春阳吧。那位元少爷死去到现在已颠末端九天了,但他的丧事仿佛还没办完。也是,像元府那么申明显要的官家,必然是如许行事作派的。
那童儿就随管家走了,桃三娘也带着我跟他们前面一起出门去。偏厅外沿着长廊走一段,就是一个分岔的口,左边是个半月门,我们原该转右而去,就是出府的路了,管家正抬手表示我们往右去,却俄然从半月门中走出一人:“咦,欢香馆的老板娘来了?”
我蹲在炭火边,用铁钎子去拨一下烧红的炭,溅起几点小火星,不知怎的,被炉火一熏,有点犯困。
“噢?那就临时尝尝。”元老爷点头应允了。
这边那羽士和童儿吃着饭,我忍不住偷眼看那童儿。只见他长得尖尖瘦瘦,头发有点稀稀拉拉,黄黄的,眉心长一颗素净红痣,眼睛小,低着头只顾狼吞虎咽,身上穿的旧棉袄磨得发亮,但腰上却很威武地绑着一张小弓和箭筒。我俄然感觉他们仿佛很短长的模样,不晓得会不会抓住夏燃犀,或者最起码是抓住阿谁细鬼?
正想向桃三娘道辞,忽偶然入耳得陈长柳和岳榴仙二人说话,陈长柳似有些感慨地说道:“元大人平生在朝为官多年,也是显赫驰名,交友天下。可惜现在倒是老景苦楚。”
“好,你等等,我去拿钱来给你。”谭大夫说着,就拿着承担出来柜台里,他的确年纪大了,我看他手脚越来越慢。
“元府那样大的官家,本身应当都有磨房能够磨豆腐吧?却还巴巴地来找三娘做这几盘。”我笑道,趁便也替谭大夫传了话。
管家对春阳,看来还真有将他看作府上的少爷似的恭敬,他本来正要转畴昔半月门的,瞥见他便站住恭立着,让他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