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猫吃完，也不舔爪子，闻声二夫人说它，便转过甚来，往她身上一扑，二夫人推开它道：“别抓坏了我的裙子。”
我端着饭碗，听着这些话便感觉喉咙里堵着甚么，一点都吃不下了。桃三娘用眼神表示我不要作声，我只好点点头。
红猫的爪尖全暴露来了，它再一次扑向二夫人，二夫人手边正有一碗热汤，瞥见红猫的模样，她下认识就把手一拨，那碗汤恰好倒扣下来，全数洒在红猫身上，红猫收回一声刺耳的尖叫，滚到地上，又翻了好几个圈，二夫人惊呼道：“小红！”
净玉便帮我答道：“师父，是竹枝儿巷桃家的闺女，来送她弟弟的灯油钱。”
“是啊，夫人认得她？”蕙赠师太不测埠道。
我手心捏着一把汗，看看玉叶，玉叶伸手去摸那猫的脑袋：“多日不见，小红对我也陌生了。”正说到这儿，那猫俄然吼怒一张扬口咬向她的手，幸亏玉叶躲得快，但她也吓得从速站起家：“小红几时变得这么凶？”
“二夫人……”我脑筋里一时还是空缺的，厥后我才晓得，这二夫人是严家老爷的妾，严家老夫人身后，老爷身边就只要这一个姨太太，年青貌美，固然不管家，但家里凡事大小都得看她的色彩，严家大少爷对她也是敬个三分，从不敢获咎。
玉叶瞥见我，很有些欣喜：“小月施主，你如何来了？”
“蠢货！”车里那婆子探出头来骂了一句，然后便下车，再扶着车里的人谨慎翼翼地下来。我一看，车里的夫人手里抱着一只红猫，不恰是那天在庵里见过的那位么？蕙赠师太还说那红猫只是茜草染的，明天这么巧她也去庵里？
玉叶便把猫带回庵里，把它擦干了水，临时关在小柴房中。回到厨房，玉叶想到一个别例，她把蒸笼里蒸好的包子拿出两个放在碗里，然后把包子底下掰开一点，拿来烧菜的米酒倒出来，直到酒把包子里外都泡透了，我问她：“这是做甚么？”
我摇点头：“仿佛没见。”
红猫顿时仿佛被触怒了，它四肢抓着地，眼睛瞪着二夫人，喉咙里收回“呼呼”的声音，二夫人吓了一跳：“小红这是如何了？”
我满身不安闲，赶紧说要去厨房给玉叶师父帮手，才退出了佛堂。
我在他们身边走过，不由偷眼看那位夫人，她穿戴都雅的桃花裙子，三十高低，怀里的红猫仍然是半寐着眼睛，身上胖乎乎的，模样煞是可儿心疼。
蕙赠师太与二夫人来了，她们两人入坐，我便帮着布菜。
中间那夫人一向打量着我，俄然问道：“这就是竹枝儿巷桃家的闺女么？”
蕙赠师太的小佛堂里，那位年青夫人抱着红猫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与师太说着话，我不敢出来打搅，只是迷惑那夫人手里竟另有一只红猫？与先前的看起来一模一样，就连那半寐着眼的神情都涓滴没有不同，莫非门外那只是刚巧的另一只红猫？我在门外迟疑着，刚好净玉师太走来：“哎？你是哪家的小施主？”
麻刁利茫然地摇点头：“不疼。”
“猴子……”我内心悄悄一惊，想了想，还是奉告她：“玉叶师父，方才我来的路上，仿佛也瞥见那猴子了。”然后我就把刚才我瞥见的情由向她说了一遍。
“那你出来说话，没事的，看你身上都湿了。”净玉笑着道。
然后我又端着一碟包子出去，蕙赠师太她们已经快吃完了，二夫人问：“明天没蒸五色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