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哥在一旁道:“咱这里人多事杂,场面又大,多少人来人去都是常有的事。各院的校书说不准哪天就被赎身出去的也未可知,到时候还是说走就走。”
“如有事,今晚归去便晓得了。”我说这些时已经困乏得眼皮子打不开了,小琥看我的模样不由莞尔,“你先睡吧,我本日出去时也向本地人探听一下,萼楼既然那么驰名誉,问问便知了。”小琥说完便出门去了。
阿浊点点头,这时厨房那边传来乌糍姐的喊声:“小月,阿浊,你们俩别顾着在那儿说话,快舂米啊,我这等着用呢!”
我终究如获大赦般出了鸳鸯馆,揣着胭脂又穿戴露哥给的衣服灰溜溜地跑回厨房去,赵不二他们一边忙活一边还在那等我,见我返来的模样都有点羡慕,对阿晋分开的事议论了几句但都没太上心,我却自从闻了那胭脂味今后内心喉咙里七上八下说不出那里不安闲,直到乌糍姐让我到内里院子里舂黏米做芝麻团子,我见到在那边烧水的阿浊――
罗娘双臂抱在胸前朝乌糍姐努嘴,“先几个时候里,酒饭茶果都吃过,如何查呢?”
“厥后呢?”乌糍姐急得扯着传话的丫头直问。
我和赵不二在一旁都还不知以是然,阿旺冲我俩龇牙,“真要查出来是厨房做事不洁净,那轻则罚扣月钱,重的……那些老爷都跟官府有干系,莫不要送咱都到官府法办?”
“哦……胭脂?”她仿佛冥思苦想了一下,“这是吃的么?”
露哥却还是硬逼着我换上衣服:“你看萼楼里哪个女孩儿穿粗布的?你的模样比她们都好,又常在各院走动,天然不能穿太差。”她为我系上衣衿的涤带,“再打上薄薄一点胭脂就很都雅了。”她说着话,那边房里传来碧茏夫人的声音:“露哥,你带小月出去吧。”
“呵,下这么大雨还难为你跑这一趟,衣服都湿成这模样,待会儿让客人瞥见就不好了。”她仿佛没听到我的话似的,只自顾拉着我说:“来,换件衣服别着凉了。”
“血腥味?没有啊?”我更加奇特了,抬起胳膊闻闻袖子,“我如何没闻到?”
我想了想,畴昔在江都家里时,跟家劈面那欢香馆的老板娘桃三娘最熟稔,几近每日都和她在一起,但也未见她搽抹过这些胭脂水粉,只是她的面庞色彩比那些搽了的人还要白净清澈、红润都雅,我跟在她身边也就一向没鼓起过这个心机。厥后到了严家做丫环,只服侍小琥一人,整日大多只在他那院里待,旁人极少打仗,以是也没与人交代过这些,只得道:“我娘从不叫我搽胭脂。”
“阿晋就走了?”我一时难以信赖,“他昨晚在风露人间被云香姐姐唤去帮手做玉面丸后就没返来过,他如何本日说走就走了?”
“就、就是问问下这么大雨……今晚荷花池的消夏宴该办不了了,厨房的罗娘他们叫我来问夫人如何好?”我总感觉露哥的反应有点古怪,但又说不上那里不对,但方才确切是我不对,我不作声就待在房门外,别人没把我当贼就算好的,“露哥姐姐,我真没偷听你和夫人说话,我真的甚么都没听到。”
我被她这么一说,内心油然有些发毛,喉咙里本来就不舒畅有甚么噎着似的,这下感受更堵得慌,赶紧用力咳了几下嗓子,阿浊看我如许,从速去水缸里舀一瓢水来:“如何了?喝点水尝尝?”
“这是画在脸上的。”我有点好笑,“那些姐姐们扮装在脸上,抹这个红红的会很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