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端起茶杯,悄悄抿了一口,再次放下茶杯时,眉眼微抬,定定的看向陶缇,“阿缇,孤有件事情要与你说。”
“啊嚏――”
看着面前的小女人,裴延沉吟半晌,出声道,“此去洛阳,能够会风餐露宿,也能够会碰到豺狼豺狼,或是……其他伤害。你还是待在宫里比较安然。”
内里的天气已然暗了下来,墨色天空上挂着零零散散的星子,少却敞亮。
陶缇本想回“你说”,但看到他俊朗眉眼间的当真神采,忽的认识到甚么,赶紧截住他的话,“等等!”
她错愕的看向他,清澈如水的黑眸中仿佛染上一层湿漉漉的雾气,小声问道,“为甚么……”
这讽刺的意味太足, 裴长洲的神采顿时一阵红一阵白。
……
薄厚适度的肥牛在酸汤里蘸了一圈,牛肉大要吸满汤汁,及时送到嘴里,那酸辣清爽的汤汁异化着鲜嫩柔滑的肥牛,的确好吃到飞起。
“殿下,本日我让人给你送的那几样糕点,你都尝过了么?”
指尖带着点点凉意,如同一片冰雪落在眉眼间,不经意的触碰,又不经意的溶解。
走了有一段,裴延停下了脚步,垂眸看向陶缇,“孤要与你说的事……”
陶缇越想越悲观:保存还是灭亡,这是个大题目啊。
当代虽没有机器切好的肥牛片,但架不住陶缇刀工好,选了一块极新奇的牛里脊肉,一把菜刀在手中矫捷挪动,一片片薄厚适合的肥牛片便切好了。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带着几分恳请,嗓音也娇娇软软的,令人没法回绝,也不忍回绝。
好半晌,他才出声,“你为何想与孤一起出门?”
但酸汤肥牛无疑是最诱人的,打从这菜一端上桌,那股子浓烈的酸辣香味就直往人的鼻子里钻,压根让人没法忽视它的存在。
“要我说太子妃的刀工那才叫了得,我看她切的牛肉片大小厚度都一模一样,薄薄的,肥瘦相间,雪花似的,啧啧啧,这牛肉烫出来必然很嫩!”
“这汤的酸辣恰到好处。”裴延评价道。
完了完了。
宫人们这边只能闻着余香,靠脑补尝鲜,陶缇那边已然端起一碗大米饭,眉眼弯弯对裴延道,“殿下,用膳吧!”
桌上除了她做的酸汤肥牛,另有膳房送来的几样清爽配菜,平淡羹汤,荤素搭配,简朴又温馨。
裴长洲盯着她,冷冷哼了一声,“你怕不是巴不得我多关些日子。”
这几种感受顺次在他舌尖迸发,牛肉片一点都不老,软软嫩嫩的,与这汤汁搭配在一起的确完美。
想到裴长洲那出离气愤的眼神,陶缇悄悄捏了捏手指。
裴延一怔,一时竟不晓得该如何答。
自从上一回他唤了她一声“阿缇”,便一向如许唤了起来。
这至德门就一条笔挺的道, 两人碰个正着, 避都没得避。
陶缇一脸诚心的说着,主动忽视了本身在昭康帝面前说的那些“舍不得”的肉麻话。
“……父皇?”裴延眉梢微动。
怼人一时爽,但过后想想,如果几年后裴长洲真的当了太子,这货会不会对本身打击抨击?
唉,她真是太难了!
直到头顶传来男人温润的嗓音“好了,稳定了”,她才恍然回过神来,脚步今后稍稍退了点,小声道,“多、多谢殿下。”
如果真的那样,那本身还不如陪裴延一起去死好了。
陶缇呆呆地站着,鼻尖缭绕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冷松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