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坐了这么久的车真有些累了,她睡得很沉。懒洋洋往他怀中一倒,脑袋顺势就枕在他的胸前。
一旁服侍的宫人嗅着这香味,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这还叫姑息???
陶缇拿筷子的手稍稍一顿,侧眸朝隔壁桌看去,正都雅到两个官员往他们这边瞅。
她歪着小脑袋,话本落在手边,一团乌黑的发髻挤在她的脖间,松疏松散的。
有几缕黑发垂下,落在她白净细嫩的小脸上,小扇子般纤长稠密的睫毛安温馨静垂着,小嘴半张,胸口伴随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端倪伸展,睡得格外苦涩。
最起码,梳的比她好。
裴延走到餐桌旁,只见四四方方的餐桌上,正中摆着一个沙锅,四周是些清爽的配菜,别的另有一大盆的米饭,一壶蜂蜜茉莉花茶,简朴又温馨。
他看向陶缇,烛光下她的脸部表面愈发和顺,他的心也莫名变得平实安稳。
裴延道,“那我们是朋友么?”
陶缇倒了一大半入锅中,没过全数食材后,插手适当的酱料,盖上锅盖,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焖上大抵一刻钟。
外头营帐内的歌颂,陶缇不得而知,她做好鸡公煲后,便让人奉上了餐桌。
世人你一言我一语,吃得格外高兴,若不是太子和太子妃就在隔壁桌,他们都想当场写诗歌颂太子妃的技术了。
旁人只当他还在客气,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了起来,劝到最后大有一种“你若不吃就是跟我们生分”的意味。
裴延道,“一样是朋友,你在她面前那样天然,为何到了孤这里,就这般拘束?”
“仿佛是炖鸡?唔,这香味……真是馋死小我!”
这和顺的谛视,像是具有某种令人没法顺从的魔力般。
她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脱鞋盘腿,歪东倒西的咸鱼躺,一边啃鸡爪一边捧着艳情话本痴汉笑吧!
有了太子这句话,几位年青官员忙不迭拿起筷子,探向那碟光彩红亮、香气扑鼻的鸡公煲——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裴延朝她身边坐去,手掌捧起她一缕青丝,轻声道,“别动,孤帮你梳。”
展平,“……?”
鸡公煲是一道重口的川菜,香味浓烈,汤汁香醇,非常下饭。做起来的步调也很简朴,先将葱姜蒜入油锅爆香,再将鸡块倒入锅中翻炒,待炒出香味,往上铺一层胡葱和芹菜,加上切好的土豆片、菌菇、腊肠片,最后插手料酒——
陶缇真就一动没动。
他都如许说了,她也不好再别扭了,不然就显得她矫情了。
“孤看你睡着了,怕发髻膈着不舒畅,便帮你取了。”裴延解释着,见她长发乖顺披下的模样,“孤帮你挽发?”
陶缇一怔,忙放动手中茶杯,两只小手摆了摆,道,“不不不,你别曲解,我不是阿谁意义。”
“敏儿,你把这些配菜拿去洗好。”
过了一会儿,身后响起他好听的嗓音,“好了。”
“阿缇,辛苦你了。”他轻声道。
午膳因为在半路,不便利起炉灶,陶缇就吃了些卤菜和糕饼,还泡了一碗香醇清甜的芝麻糊,以是并不是特别饿。
“没事。”他道,不动声色将怀中的抱枕放在一旁,又拿起桌案上的银簪,递给她。
裴延,“……嗯,好。”
想了想,她对裴延道,“殿下,不若分一碟给郎官们尝尝?”
………
她、她脸红了?
想了想,她让小巧取了一罐香辣豆豉酱来,让厨工试着加些出来。
有谁奉告她,她是如何睡到裴延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