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是不是新四军啊?”
丁义扛着机枪,回身看了看前面的追兵,轻视地呸了一声,“你们用力打吧,老子不作陪了。”
“别急别急,你们看,”丁义趴在庄稼棵上面,用手指着火线的疆场,“如果让这些伪军绕到前面,那山上的人,就给包抄了,腹背受敌。牛娃子,到底山上是谁?他们为甚么和日本鬼子打起来了?”
天气完整暗中下来,山包高低的疆场上,枪弹收回的火光,映照得夜空一闪一闪地发亮,有些山脚下的茅草被打着了,燃烧起熊熊的火光。
“牛娃子,”丁义蹲在沟沿上,用手向前指导着,“那挺捷克式,挺不象话,得把它敲掉。把你打牛的工夫拿出来。”
那挺机枪,不住地冲着山上打着长联点射,枪口爆出的火舌,在夜幕下象烟花一样灿烂夺目,枪弹溜子在空中划出长长的红色光痕。
“好,有眼色,”丁义圆睁着眼睛,把手枪换个梭子,一枪接一枪地打出去。眼看着山上那股即将被围困的步队,冲下山包,向这边撤过来,丁义半跪在地上,左一枪右一枪,有几个伪军一露头,便被他打得嗷嗷叫着四散而逃。
“老鬼,好样的,”牛娃子在中间叫唤着助起威来,又取出一颗手雷,用力甩出去。
小泥猴从中间冒出头来,“对,杀他们一壶。”
“轰――,轰――,”手雷接二连三地在伪军群里炸响了。火光爆裂着弥散开来,硝烟味四散,大地在微微颤抖。
丁义和牛娃子在身上揣满了手雷,小泥猴抱着箱子,从庄稼地里钻出来,猫着腰穿太巷子,窜过一条小河沟,在夜幕的保护下,悄悄进步到伪军大队的侧后。这些贪恐怕死的战役军,进犯起来磨磨蹭蹭,现在还没把包抄圈合拢。但三个伪军把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架起来,不住点儿地朝山上射击,山上的人马若想撤下来,也并不轻易。
“咦?”丁义迷惑了,这个愣小子,瞎冲个甚么劲儿?敌众我寡,来一个突袭便须从速出兵,如何能真的冲锋?
牛娃子猛地几个大跨步,把右臂抡起来,猛地甩出一颗手雷。
“不管是谁,敢和鬼子汉奸明刀明枪地干,那就是豪杰豪杰。嘿嘿,让我们赶上了,小鬼儿拉城隍,捎带脚儿帮个忙是分内的事。牛娃子,你看我们的阵势多好啊,正抄住汉奸步队的屁股,筹办战役。”
牛娃子小时候放牛,常常投掷石块轰牛,扔石头又远又准,他听了丁义的话,二话不说,把手枪掖在腰里,两手抓了几枚手雷,猫腰往前活动起来,丁义和小泥猴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提动手枪给他作保护。
“快走,往东撤,小泥猴带路。”丁义把机枪抱在怀里,大声喊道。他晓得这股伪军临时被打懵了,但不久就会重新构造起来,并且鬼子兵也会接踵而至,稍一耽搁便会再陷重围。当下小泥猴在前,丁义和牛娃子断后,一群人象退潮的大水,冲向无边的田野。
“废话,箱子里边都是好东西,我可舍不得扔下。”牛娃子喘了两口气,“这群王八蛋。抓了我半天劳工,奶奶个头的,可把我给憋闷坏了,我们走吧。”
在小泥猴的带领下,这支步队串着庄稼地,越太小河沟,谁也没有再开枪,发足猛跑。在啾啾鸣叫着的追腚枪声里,缓慢地隐入无边的郊野。
“轰――”一声巨响,手雷在捷克式机枪的中间爆炸了,一片火光中,三个伪军的身影往中间一歪,机枪顿时哑了火。牛娃子又取出第二颗手雷,把引信一磕,向机枪中间的伪军阵地扔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