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义本觉得,要对曲连长做一番事情,毕竟他是刘鬼子的部下,这类以“从命老长官”为本的看法,在老旧甲士中根深蒂固,或许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气策划他树起反刘大旗,没想到,曲连长脑筋清楚,很识大抵,语出如刀,当机立断,不由让他喜出望外。
院里空无一人,只要墙边的蓑草在悄悄摇摆,祠堂房间前门后门都敞开着,门扇尚在闲逛,明显是方才有人从门后逃窜了,老山东脚步不断,嘴里高喊道:“曲连长,你在那里?”晃着膀子冲进屋内。
兵士冲锋,看得是气势。
“国军特遣队。”
老山东象一只暴怒的狮子,挟着一阵风冲到祠堂门前,猛地抬腿踢开大门。
当万马奔腾,当飞瀑直下,那种舍我其谁,无可反对之势,便构成雷霆万钧之感,让人莫敢撄其锋。
曲连长身形高大,站在台上举头挺胸,稳如凝岳,出声若雷,气势一下将上面那些乱哄哄的纷嚷给压了下去,魁伟的身材直如一尊天神,耸峙在高台上。
里屋的门,被一把大锁舒展着。
“老山东,是你们?”那人吃惊地说。
此人身形高大,形貌威猛,下巴上尽是短短的胡子茬,穿戴一身黄戎服,却没戴军帽,暴露一头棕刷似的又直又硬的短发,两臂两腿,都被绳索捆在一只木椅上,转动不得。
“曲连长,”一个提着汉阳造步枪的兵士朝着台上喊:“弟兄们传闻你被抓,早就不干了,我们反了吧。”他的枪筒上方,连刺刀都装上了,仿佛是已经做好战役筹办。
一行人都来到祠堂门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望畴昔,孟坎村里一片混乱,只见穿戴黄戎服的兵士,从四周向这里涌过来。
“我没那么胡涂,”曲连长打断大胡子兵,瞅着丁义和许群,问:“眼下,需求我做甚么?”
“弟兄们,等一等,”曲连长一声大喝,往前迈了一步,“情愿跟着曲某的,请向前来。”
他声音细弱有力,传出老远,这一声喊,台下纷繁呼应,好多兵士嘴里鼓噪着,涌向前来。这一招立即见效,此时势面混乱,容不得耐烦去讲大事理,曲连长态度清楚,调集“情愿跟着我的”实在是最简练也最见效的体例。
千军万马一起冲杀,便成排山海海之势,直裂敌胆。而十几小我的冲锋,大师齐声号令,圆睁瞋目,一往无前,竟然也可发作出摧人胆怯的力量,老山东、大胡子、丁义等人,在既不能后退,也无处埋没的环境下,大师吼怒一声,象旋风普通直冲上去。
这条壮汉,固然满身被绑,但浑身披收回的那股虎虎威势,倒是让人感觉凛然不成侵犯。
屋里,椅子上坐着一小我。
“不肯意与曲某为伍的,请退开。”
曲连长挺身上前,站在祠堂门外高高的台阶上。
这些涌过来的步队,班不成班,排不成排,混乱无章,明显并没人批示,也看不出哪个是长官。
大门“咣当”一声,被他踢得离开了门框,歪倒在地,老山东、丁义、大胡子等人象一颗颗出膛的炮弹,窜到院子里。
“谁敢造反?”另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挥着一把手枪,仓促奔过来,冲着台下的兵士们瞪眼喊了一声,又冲着台上喊道:“曲连长,我们是甲士,以从命为本分,你不成鼓励弟兄们……”他的话还没说完,好几小我都朝他骂起来,“放屁,胡说……”“从命你娘个屁,把人都给抓起来了……”场面混乱起来,好多人都操起枪来,推上枪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