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混说:“不消那么费事,干脆,把老衲人绑起来,吊在房梁上审一审,我敢必定他不是好鸟儿。”
“施主仁心刻薄,必有后福。”
方江点了点头,用手指悄悄敲打着八仙桌的桌面,
过了半晌。门外有人念了句佛号,一个身高体胖的和尚走出去,此人约有四十多岁,一脸黑胡子茬儿,阔口咧腮,穿戴件米黄色法衣,两手合什,“贫僧慈明,见过两位施主。”他嗓门又粗又低,说话的声音阴沉沉的,让人听了甚是压抑。
和尚竟然喊出了“你奶奶的”,让人不由莞尔,慈明放动手中的棋子,站起家来向窗外旁观,方江笑道:“大师,心静方能神定,虽有外魔,如何可气燥?请宽坐,下棋,下棋。”
八仙桌的角上,放着一副围棋。方江笑着说:“慈明大师,我们手谈一局,如何?传闻有道高僧,俱是此中妙手,如果能得大师指导一二,实是幸事。”
“好吧,二位里边请。”小和尚转了转眸子,把两人引到客房里。然后回身出去了。丁义悄悄说:“这个家伙满脸横肉,眼里含毒,一看就不是甚么好鸟儿,连个佛号都说不好,跟佛门弟子底子不沾边儿,是黑店里的操刀伴计。”
内里已经吵成一片,有人在乱嚷嚷,“把人交出来,不然放火烧了庙,把一个个秃驴都烤焦了,切碎喂狼狗。”
方江脸上始终带着浅笑,眯眼看着慈明,慈明眸子骨碌碌乱转,答复的话较着是顺口扯谈。方江又说:“据我看,山里虽有枫树,却也未几,反倒是寺里寺外的古柏,都是年代长远的老树,只怕两百年都不止了。是先有寺,还是先有柏呢?”
阿四挠着脑袋,“真是怪了,一个能喘气儿的也没有,准是钻了山洞穴了,我们挖地三尺,好好搜搜。”
方江往棋盘高低了一子,“断,大师,我断了你的退路……哎,慈明大师,不必理睬内里骚扰,我们下棋……”但慈明没理他,拔腿便走到室外。
全部寺里,空空荡荡,既没瞥见别的和尚,也没发明其别人。阿四从角楼上转出来,冲着站在院里的方江摇了点头。
“对极了,”方江哈哈一笑,“就跟我们下棋一样,胜负本无谓,图个雅趣。我们一边下棋,我讲个故事如何?”
这些凶神恶煞们承诺一声,朝寺庙里的各个房间奔去,踢门砸窗,搜索起来,慈静和小和尚禁止不住,叫苦连天,方江拉住慈明的胳膊,“大师,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佛说,心不动则魔瘴自消,我们回屋去,持续下棋。”
“洗耳恭听。”
瘦长男人是翻山虎汤阿四,那帮“宪兵队”是阿混、陈榆等人,他们遵循方江的安排,敏捷突入寺庙的各个房间里,大殿偏殿,配房门房,厕所厨房,柴屋角楼,搜了个遍,但是一小我影也没瞥见。
“那太好了。”丁义伸出胳膊,老衲人伸手拿住他的脉门,闭着眼象模象样地摸起脉来。过了好久,又看了看舌苔眼睑,说:“从你的脉象看,虚滑而促,三五不调,六阴寒下,定是外邪侵入了。”
“对不起,”小和尚不耐烦地打断方江的话,“我师父不在家,明天不待客。”说着便要关门,方江把身子向前一挤,阻挡住小和尚关门的手,笑嘻嘻地从兜里取出两张钞票,塞进小和尚的怀里,“小师父,看你脸孔慈爱,必然是有道高僧,这点功德钱请收下。阿弥陀佛。”
“怦,怦怦,”正在这时,远处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声。
小和尚愣了愣,方江和丁义已经挤进门来。方江持续笑嘻嘻地说:“小师父,请你禀报贵寺方丈,我们想多做点功德,有些香油钱的事件,需求筹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