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了。”袁昆双手搁在案上,被蒙着的双目朝向李景珑,说道,“付钱罢。”
“隔音之海。”男人答道,“外头听不见里头,里头也听不见外头。”
“你……”
鸿俊嘿嘿一笑,低头瞥见李景珑写的纸,问:“这是甚么?”
袁昆没有答复,反而说道:“缘分、存亡、成败,天翻地覆,桑田沧海,都在这一念里。”
“长安驱魔司使李景珑。”男人低声说,“久仰了,鄙人袁昆。”
重明、青雄与袁昆三人立于顶上,落日投来,琉璃瓦流光溢彩。
李景珑也没想好,鸿俊说:“想问姻缘吗?”
若说畴前大师打打闹闹,李景珑始终是下属,在他们都分开后,现在就像个大哥哥普通, 家人的亲热感愈发明显。
鸿俊没听明白,袁昆又道:“还问甚么?”
李景珑哭笑不得道:“不是刚吃饱吗?”
李景珑眉头皱了起来。
鸿俊瞥见李景珑胸膛上,有一道火焰般的飞舞印记,像道瘀青。
青雄说:“以是你逼着鸿俊选,总之只要你不好受,便要统统人都不好受就对了。”
袁昆答道:“万般烦恼,皆由心起,不必庸人自扰,你爹还是是疼你的。”
袁昆不露声色将纸收起,说:“说罢,想问甚么?”
鸿俊“嗯”了声,不敢打岔,青雄又解释道:“全套掌法,只要两式,一式是‘放’,一式是‘收’,五色神光乃是人间最强的宝贝,虽不免有禁止之物,却蕴神魔一体之力……”
“如果青雄不来。”李景珑说, “那么,不就得在长安过年了?”
鸿俊便莫名其妙,到得后院中,忽见青雄,顿时大呼一声上前去,青雄拉开架式,正在教李景珑打一套拳,听到鸿俊叫声,便回击一指,点住他的额头,把他抵住。
李景珑一走进帘子,四周刹时沉寂无声,仿佛跨进了一个法阵,顷刻统统的声音都随之远去,静得的确非比平常。
那青年男人身材矗立,近九尺身长,与李景珑普通高,五官表面通俗,双目乌黑里模糊现出暗金光彩。
说也奇特,两人朝那步队里一站,内里算命的便快了很多,说不了几句话便轮到他们。正在踌躇谁先进,李景珑要让鸿俊先时,内里却道:“李长史先请。”
就在此时,门外有人喊道:“李长史!驱魔司李长史!”听声音倒是大理寺黄庸。李景珑便去开门,把人放了出去。
“耳目聪敏。”李景珑低声说,“闻声方才外头百姓说话声了。”
袁昆:“你爹脾气不大好罢。”
鸿俊伸长脖子望了一眼,见不是卖吃的,便说:“走罢。”
袁昆道:“还问甚么?”
“是。”青年男人点头,说道,“外头那位能瞥见你的将来,我能看破你的内心。我们不能算是妖怪,固然……我偶尔也会吃人。不过起码现在不吃人。”
袁昆答道:“解不解,亦在一念之间。”
鲤鱼妖顿时去鸿俊的包里掏,取出一包骊山的鱼食,双手捧着,眼中带着等候,说:“鲲神,这是小的进贡……我想当条龙,不可也当回人,求求您了!”
“赵子龙,哎,说你呢。”鸿俊把鲤鱼妖抱了出来,鲤鱼妖正在睡午觉,眸子子转了转,醒了过来,张着嘴歪过脑袋,朝袁昆看了一眼。
鸿俊跟从青雄回身,双掌错分,凝神视掌,掌中五色神光流转。
鸿俊便不说话了,李景珑搭着他的肩膀,倚着他,活像两弟兄,又说:“驱魔司中第一次见面时,我就晓得莫日根他们总有一天会走,但是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你不会走。”